夏色姬 第十三章 成品

    　　夏清察觉到，放在包里的小佛像传出一阵细微震动，如同幼兽的心跳。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取出佛像，只见那冰凉的玉质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似呼吸般有节律地闪烁着幽微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生命力。

这闪烁的韵律，与神灵降临界象法师时如出一辙。难道是山鬼在召唤？夏清不自觉地收紧了握住佛像的手指，心中浮现出山鬼那张介于少女与神灵之间的面容。恍惚间，周遭景物如清晨的雾气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神女般的身影。此刻的山鬼虽带着疲惫，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那是一种濒临重大发现的欣喜。

“夏清啊，“山鬼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吾当真是天赋异禀，而汝亦非凡人也。吾方才试着改变灵源力之性质，竟真个成功了。且在此过程中，对那节制权柄有了更深的体悟。“她微微停顿，目光幽远，仿佛望向某个虚无缥缈的远方，“自吾成为奇点之后，总觉心中缺失些什么。如今，吾终于隐约觉察到一扇门的存在，那是只有奇点才能触及的门扉。只可惜，开启此门的钥匙尚未寻得，还需在节制权柄中继续探寻。“

夏清被她的兴奋感染，眼睛也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太棒了！那灵源毒药的事情，进展如何？“

山鬼收敛了笑意，眉头微蹙：“此事却还未成。欲达成汝所言之效，需使'毒'侵染玛门而不致外泄，其中调整之处繁多。“说到这里，她神情骤然凝重，声音也沉了下来，“更有一事，干系重大。汝等必须向阿斯莫德请教，不可有丝毫隐瞒。吾宁可放弃复仇，也不愿见玛门重现三界，掀起惊涛骇浪。“她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清被她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震慑住，连连点头：“记下了，一定照办。“

山鬼这才神色稍霁，摆了摆手中的拂尘：“好了，汝且回去。待吾完成，自会唤汝。“

话音未落，眼前景物已如浮光掠影般流散，夏清重又回到了紫云寺宾客寮那间幽静的房间。窗外传来初夏的蝉鸣，将他从恍惚中唤醒。

这算什么事啊......夏清摇头苦笑。天天跟个妙龄少女私下幽会，搁在外人眼里怕不是要误会。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不小了吧？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夏清眼前一亮——屈原《九歌》里提到的那个山鬼，该不会就是她吧？单论那股若即若离的神秘气质，倒真有几分相似......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甩甩头，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打开，夏瑟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姐，“夏清搓了搓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之前我托山鬼办了件事，算是做个实验......“

“啊？“夏瑟一下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夏清将灵源毒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夏瑟和盘托出，末了还补充道：“阿斯莫德对玛门的了解更深，你不仅要向他汇报这件事，还得请他确认灵源毒药是否有效。“

“这个我知道，“夏瑟神色复杂地看着弟弟，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可你怎么自己就做了这么大一件事？那个小佛像给我看看。“语气中既有身为姐姐的关切，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夏清乖乖回房取来小佛像。那小巧的佛像在夏瑟掌心躺着，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泽。

夏瑟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佛像表面，细细感受着其中灵源力的流动。那股力量如同春日里的溪流，看似平和却暗含潜力。这法器佛像应与界象法师所说的是同源之物，她能感觉到其中凝结的法阵指向一个强大的存在，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引导之力在其中流转......

忽然，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夏清见姐姐神色有异，心头一紧，“有什么问题吗？“

“说有问题倒也没有，“夏瑟若有所思，“反倒是因为太过'正常'才显得不正常。你现在还是无法使用灵源力吗？“

“不能啊。“夏清一头雾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夏瑟的手指在佛像上轻轻点了点：“这法器佛像与衔尾蛇之书性质相同，都是引人踏上灵源使之路的神器。你与它朝夕相处，却仍无法掌控灵源力......“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或许，你并非那个'适格者'。“

阿斯莫德要找的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两个人，这点应该没错......但究竟是老姐不是适格者，还是......夏清沉思片刻，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老姐，这其实无所谓的。“

“哦？“夏瑟挑眉，面露诧异，“你之前不是对SAB数据库里的消息很上心吗？我还以为你会感到失落。“

夏清嘿嘿一笑，伸手将小佛像接了回来，却没有接话。这份沉默仿佛诉说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那你可得保管好，“夏瑟叮嘱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