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矩带着祈求的眼神扭头望去的时候,贡桌的牌位上面的蒙布已经消失了,显露出牌位的真容。牌位右上角和右下角分别竖着一列小字,中间竖着一列大字。娟秀的字体、不认识的字,通过悬浮的淡粉色字幕,贝矩认出来上边从右到左写着:“夫君,赵讳功酩之灵位,未亡人赵嫦氏歌祭。”
这并不让贝矩惊恐,令贝矩惊恐的是后边的画像,随着蒙着画像的布缓缓消失,画像上分明是身着古装长袍的——自己……
论,恭恭敬敬的给别人上了半天坟,一抬头发现埋的竟然是自己……贝矩魂飞天外,啥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翻过门槛咕噜咕噜滚下台阶,四肢着地,手脚并用,飞快的往庭院外跑去。跑着跑着贝矩发现不对了,一抬头居然是贡桌……贝矩更是亡魂直冒,扭身继续逃跑。结果又一次回到供桌前……贝矩继续跑,继续跑到供桌前……
白竹本想劝什么的,嫦歌冷冷的眼神一瞪,白竹顿时一哆嗦……白竹又想偷偷告诉贝矩些啥,试了试,发现自己居然被禁锢了,不但没成功,还再次引来了嫦歌警告的目光。白竹只好老老实实跪在那里,看着贝矩绝望的一次次连滚带爬四肢并用的冲向庭院门口然后又被瞬间传送回大殿门口……
如是七八次,贝矩最后面容惊恐的看着一脸嘲弄又杀气腾腾的嫦歌,噶,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贝矩是被疼醒的,正在被嫦歌猛踹,以各种姿势猛踹各个部位。脚脚断骨,次次见血。这是个空荡荡的房间,就好像是专门为蹂躏贝矩准备的。贝矩昏死在灵堂后就被嫦歌带到了这里,开始疯狂的蹂躏起来。白竹本来还想求个情的,嫦歌直接给白竹关起来了。这下好了,嫦歌踢了个酣畅淋漓,贝矩就惨兮兮的飞来飞去,嗯,准确的说是飞出去——“咣!”撞墙上,弹飞回来——又飞出去——“咣!”撞墙上——的循环。贝矩想哭喊嘶嚎的,但是喊不出来,被禁制着呢……倒是一张嘴,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贝矩想彻底昏死过去,似乎也被嫦歌动了手脚,不但昏不了,还非常非常的疼……
贝矩基本是不落地的,嫦歌倒是声嘶力竭的,仿佛是在挨踢而不是在踢人……蹂躏不知持续了多久,贝矩终于解脱了,嗯,不是寄了,寄了的话就全书完了……嫦歌似乎踢累了,一脚将一滩贝矩踢成一道流光,不知道送哪去了。嫦歌踢飞贝矩后,孤独的蹲在房间中央,熄了房间里的灯,抱着膝盖呜咽的哭了起来。先是细声的抽泣,逐渐发展到歇斯底里的哭嚎,不知哭什么……良久,似乎是发泄完了,嫦歌的哭泣声渐渐转小。灯光亮起时嫦歌正好擦完眼泪:“祖祖辈辈没一个有良心的!都是扶不起的烂泥!蠢货!哼!”嘀咕着,嫦歌化作流光消失了。
此刻的贝矩正以一个奇异的状态,红果着泡在罐子里。体表就跟先遇上十二级地震,又遭遇超强龙卷风,紧接着是二十级台风蹂躏过后的城市一样,破败不堪,全身上下仅有一处好地方。全身似乎粉末状骨折了,支撑不了贝矩的身体,让贝矩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团状。嘴巴和鼻子还是被一团紫色的能量包裹着,嘴里不断冒着血。血被能量转移到罐子里,给罐子里的液体染上了一丝红色。贝矩疼的冷汗直冒,面容已经残破的看不出扭曲不扭曲了,但发不出丝毫声音,也做不出剧烈的挣扎,悬浮在那一抽一抽的。液体似乎有维持清醒和放大痛觉的效果,贝矩感觉此刻自己比动了腰子还腰疼,想昏死过去都做不到。
贝矩的身下悬浮着贝矩舔过的立方体,立方体上附着着白竹。白竹焦急关切的看着不成人形的贝矩在那一抽一抽的,想抱着贝矩抚慰一下,但自己是能量体,试了几次后颓然的放弃了,转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罐子外的嫦歌,祈求贵手高抬。
现在的房间不是灵堂了,是一个周边布满设备的不大的房间。房间正中央就是泡着贝矩和白竹的透明罐子,罐子悬浮在那,正缓慢的自旋着。嫦歌正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罐子。没理会白竹的哀求,只是时不时的向罐子里打入一团团能量。每打入一团能量,贝矩就抽动的更加剧烈一些,每当贝矩似乎抽动的幅度小了,一团新的能量就会打入罐子里。
九天之后,贝矩残破的体表已经恢复了,但是骨骼还是那样,依旧疼的要死又昏不过去……二十七天的时候,贝矩已经恢复了人形,但似乎更加疼了,疼的贝矩剧烈的翻滚着,搅动的罐子里不得安生……五十四天的时候,贝矩开始全身浮肿了,依然疼的不断翻腾着……七十二天的时候,嫦歌的能量体打完了,贝矩清晰的感觉尽管依旧疼的不停翻滚,但疼痛感正在逐渐消退……八十一天的时候,贝矩恢复了原状,终于痛快的昏死了过去……
贝矩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那个客房里。如同做了个痛苦不堪惊恐万分的噩梦一样,贝矩突然就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淋,弓着腰抱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个机械臂将一杯温热的蓝色饮料送到贝矩眼前,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扔了出去。一倒头,贝矩重新躺下,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上明亮柔和且不刺眼的的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