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李府大门外。
卫渊忽然就想到了，如果他将昨夜的所见所闻告诉李德贵，且不说李德贵信不信，万一李德贵想要去事发地看一看，肯定会发现村子已经毁了，发现他是孤身一人，到时候他又该怎么解释。
他身上的钱财是哪来的，光是这一点，恐怕他就说不清楚。
思及此处，卫渊骤然冷静下来，缓步走进了院子东角，自顾自的热起了身。
日上三竿时分，李老头打着哈欠现身了。
卫渊抹了抹头上的热汗，走到李德贵面前，二话不说，直接递出五两银子。
李德贵一瞧见银子，双眼顿时发光，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嘿然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家里人挺支持你的。”
实话说，他有点意外。
像卫渊这样穿着一副穷寒酸的孩子，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每个月要缴五两学费，以及吃异兽肉，绝对有很大的压力。
穷文富武，没有充足的钱财支撑，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练武。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习武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但习武，要花钱，投入需要很大很大。
穷人家里，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除非，你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万里挑一的习武奇才。
这样的你，再幸运一点，遇到了伯乐的话，绝对免费学艺。
即便像李德贵这样贪财的，也会收为自己的弟子，全力的栽培。
问题是：
穷人里有几个是天才的？
谁来发现这些天才的？
至于卫渊是不是天才，李德贵摸不准，没人能摸得准。
毕竟大家都是一双肉眼看世界，谁也不了解谁。
再者，卫渊还是少年，哪怕天赋很高，潜力深厚，那也不是随随便便一眼就能瞧得出来的。
李德贵一视同仁，亲兄弟明算账，无论谁学艺，该收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请李老传授我招式。”卫渊陈重一礼，目露期待之色。
“好，跟我来吧。”李老头兴致不错，转身走进堂屋，卫渊也跟着进去。
侍女关上了门，不让其他人观看偷学。
堂屋很宽敞，空间也很开阔，中央摆放一尊青铜鼎。
李老头扶手站定了，表情已经变的严肃起来，缓慢道：“卫渊，大家都说练武，练武，可我们这些武夫，到底练的是什么呢？”
这是在问武功的本质是什么吗。
卫渊也是感觉十分好奇，连道：“请李老赐教。”
李老头不答反问，“我问你，如何才能打死一个人？”
卫渊眨眨眼，“用，拳头？”
“笨！”李老头摇摇头，“如何才能打死一个人，当然是使劲打了。”
这老家伙……
卫渊无语至极。
李老头嘴角一牵，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我可不是在逗你玩，武功的本质就在这句话中，答案便是‘使劲’二字，或者说大力出奇迹。”
卫渊若有所思：“李老的意思是，练武其实就是练劲？”
“正是此意。”李老头点点头，“所以，只要你搞清楚了什么是劲，劲从何来，如何练劲，便真正踏入武道的门槛了。”
有点意思，卫渊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
李老头缓缓道：
“劲是人体内在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当你握紧拳头的时候，你又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劲来源于我们的身体，血液里有劲，肌肉里有劲，骨头里有劲，脏腑之间也有劲。
既然劲就在我们的身体里，那么，只要我们能够强化劲，驾驭劲，便可掌握强横力量，不是吗？”
卫渊心头迅速明了。
李老头刚刚解释了什么是劲，劲从何来，总结他的话就是……
全特么都是废话。
“李老，那如何才能强化劲呢？”卫渊干脆直接问了。
李老头摆摆手，悠然道：“你别急呀，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人的劲力，极限是多少呢？也就是，我们最多能使出多大的劲？”
卫渊想了想，“普通人也就是搬起一袋米的力气吧。”
“差不多，一个强壮的普通人，也就是那么点劲力而已。”
李老头说着，走到了青铜鼎旁边，伸出右手，收起三根手指，用食指和中指顶住了底部。
卫渊不知他要干什么，伸头看了看鼎底。
哪想到，青铜鼎忽然离开地面，一点点升高。
卫渊顿时变色，心神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