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为途 第六十二章：深入虎穴，险觅真相

    　　向行乐将蜃龙逆鳞塞进腰封夹层时，冰晶花纹正顺着石骆驼的脊骨蜿蜒生长。

那些莹蓝脉络在昏暗中明灭起伏，像极了茅柔用朱砂笔在羊皮上勾画的路线——那日她咬着笔杆，赤足踩在沙狐皮毯上笑他：西荒三十六道暗河，记错一条就得喂沙虫。

他屈指叩了叩驼峰凹陷处，细碎冰碴簌簌而落。

咔嗒。

机括咬合的脆响从地底传来，整片沙丘突然如活物般蠕动。

向行乐足尖刚点上最近的金字塔形岩柱，方才站立的沙地便裂开黑黢黢的洞口，腥甜雾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他摸出颗夜明珠抛下去，幽绿荧光里隐约照见青铜兽首衔环的门扉，门缝渗出暗红液体正缓缓凝成优昙花形状。

朱雀纹在胸口灼得发疼，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纵身跃下——茅柔在幻境里挽剑时，发间银铃也是这般叮当坠落的声响。

三丈七尺...指尖拂过兽首凸起的眼珠，灵气感知如蛛网般铺开。

向行乐突然侧身贴墙，三支玄铁弩箭擦着鼻尖钉入石壁，箭尾雕着的骷髅头竟咯咯笑出声。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他盯着弩箭排列的北斗阵型，突然将掌心按在兽首獠牙上。

机关齿轮发出哀鸣，暗门轰然洞开时，他袖中符箓已化作火鸟扑向门后翻涌的黑雾。

焦糊味里传来锁链拖拽声，八具披甲骷髅举着锈刀围成天罡阵，空洞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磷火。

就这？向行乐旋身避开斜劈而来的刀锋，靴底蹭过地面青砖的瞬间突然僵住——砖缝里渗出的血珠正沿着特定轨迹汇聚，分明是茅柔教过的血引归墟阵。

他猛地扯下颈间红绳，串着的七枚铜钱叮铃铃散成七星状，堪堪压住阵眼翻涌的煞气。

骷髅兵动作顿时凝滞如泥塑。

他趁机闪进甬道，却在拐角处踩中块松动的方砖。

头顶石壁裂开蛛网状缝隙，暴雨般的毒蒺藜倾泻而下。

向行乐甩出腰间软剑划出圆弧，剑气激起的风旋将暗器尽数卷向两侧壁画——画中飞天仕女突然睁开猩红眼眸，张开檀口将毒蒺藜吞吃殆尽。

谢了。他抹了把额角血迹，望着仕女唇边溢出的黑血轻笑，吃相倒像阿柔啃烧鹅时的模样。这话让胸口朱雀纹又烫了几分，恍惚看见那姑娘鼓着腮帮瞪他：再胡说就把你埋进月牙泉当镇纸！

愈往深处走，灵气波动愈如沸水翻腾。

向行乐突然驻足，盯着石壁上新月状凹槽眯起眼睛。

逆鳞在掌心泛起珍珠色光晕，映出凹槽底部细微的龙鳞纹路——与他腰间那半片蜃龙逆鳞的裂口完美契合。

机关嵌合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翻转。

向行乐在失重感中攥紧逆鳞，看见无数星斗在脚下流转成河。

当双足重新触地时，冰晶藤蔓已攀上脚踝，藤刺扎入血管的寒意让他想起月晦之夜茅柔发冷的指尖。

这次他没挥剑，反而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藤蔓节点。

破！

朱雀清啼震碎冰晶，藤蔓化作荧光消散处，露出嵌满灵玉的密室穹顶。

七盏青铜灯按南斗六星排列，唯独天枢位空缺——那处凹槽形状，分明是智者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的乌木杖。

向行乐刚要动作，脑后忽然袭来凛冽杀意。

他矮身滚向灯柱阴影，原先站立处已插着三枚淬毒银梭，梭尾系着的红绸正缓缓浮现血字：戌时三刻，留全尸。

这话阿柔也常说。他嗤笑着甩出符纸烧毁银梭，却猛然僵住——火光照亮的墙面上，自己影子的脖颈处赫然架着柄虚幻匕首。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上冰冷石壁，他听见自己心跳声与密室某处传来的滴水声渐渐重合。

当第七滴血水坠入地缝时，天枢灯座突然迸发青光。

向行乐福至心灵地将乌木杖虚影按入凹槽，整间密室开始旋转如走马灯。

他在目眩神迷中抓住飘过的玉简，上面朱砂小楷正是茅柔笔迹：笨蛋，看灯盏投影！

七道灯影在地面交织成西荒地脉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赤水城方向颤动。

向行乐突然闷哼出声，掌心被逆鳞灼出焦痕——那红点对应的星位，分明是北斗杓柄与南斗玉衡相连处。

他正要以剑为笔勾画阵图，整座密室突然剧烈震颤。

玉简啪地裂成两半，某段被抹去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茅柔跪在血泊里仰头看他，发间优昙花簪寸寸成灰，若我真是恶人...你当如何？

当劫法场呗。当时自己嚼着草茎笑答，却在她垂眸的瞬间，将捆仙索换成替身傀儡。

碎裂声戛然而止时，向行乐发现自己站在城隍庙残破的飞檐上。

怀中逆鳞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