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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当昏君 813坟前问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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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贵父死,母不以我为女,师徒决裂,护我者杀我,媚我者恨我,这就是你一个亲娘给女儿铺的路?我还得感谢你是吗?”
天色阴沉的坟茔地里,天地间只有这对母女。元无忧明知眼前的母皇是虚幻的,她也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面对女儿当面的痛骂,声嘶力竭的斥责,身披斗篷的亡母元明镜,仍只露出一双眼。
元明镜嗓音沉重沧桑,语气平静道:
“只有让你失去所有所爱之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你的心态才能果断,才能做出取舍抉择。故而你呢!是让世人与你同样痛苦?还是学会权衡利弊,放弃一些人而爱世人?”
“为何……这样对我?”
元无忧彼时满心绝望,像有什么崩塌了。
“我本可以跟白鹤隐做师徒父女,你却逼他手刃门徒,逼我欺师灭祖!我本可以救万郁无虞一生无虞,你却害他背负骂名流浪异国,我和宇文怀璧本可以名正言顺!为何你要夺走我的一切?我过得好,难道不好吗?”
“因为世人的感情关系都很脆弱,禁不起一点挫折,就像你若连这点挫折都无法接受,无能破镜重圆,就算没有朕的推动,他们早晚也会弃你而去。”
说到这里,元明镜忽然眉眼倨傲,诡谲一笑。“倘若由你最亲近的人下手,最起码不会让你悲痛欲绝。”
“最亲近的人?你是指……”元无忧瞬间想到了三年前,白鹤隐给她灌朱砂那茬事儿。
当一切都推开摆在她面前,元无忧都被自己的惨样气笑了。
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就从母皇驾崩那一夜开始,她的世界就崩塌了。
而眼前那位虚幻的西魏女帝,她的母皇仍自顾自地说着:
“再者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自然能偏安一隅做个无忧女公子,可你是女可汗的独苗!你生来就有治国安民的责任。倘若你想做平凡女子,你不会有机会遇到他们,而你若做好了一国之君,你可以把他们都收入囊中。”
听到这里,元无忧再忍不住嘶吼出声!
“可他们不会了!”她再一开口,嗓音都带了哭腔和绝望。
“他们没有机会了……一切都朝着最坏的路去了!分崩离析,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自元无忧及笄那年,孤身踏上独当一面的路,就一直在失去,就一直在见证生离死别。
而复兴汉室的路越来越模糊,她越接近朝廷,越像个帝王,就越看清皇朝的破立兴衰,越没有希望,就像人总会死。
奔波到头仍旧是一场空。
等元无忧再醒来时,已经躺在馆驿正房屋里了。
而她床边坐着个黑衣少年,正不顾分寸地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指忽然抽搐,少年便迅速低头看,正瞧见她长睫颤抖,睁开了迷茫的琥珀凤眸。
定睛一看,真是李暝见。
元无忧顿时愣住:“你……真的假的?”
她一开口嗓子沙哑。
李暝见顶着张冷艳逼人的脸,不动声色地把掌心里,她的手放回她身侧,皱眉看她,
“刚才刚走出坟茔地,你就晕倒了,我还以为你是受了伤,后来才知你是虞美人中毒。”
元无忧轻咳了声,有些心虚,她还真在梦里,中了“虞美人”的毒。
立即又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贝尔她们……”
“她们在门外给你看门呢,周国使者一个时辰前就守在那里了。”顿了顿,少年话锋一转,斜眼看她。
“你不愿看到我么?还忌惮我抢你王位?”
听见她们还活着,元无忧松了口气,“幸好有你。”说着,她拿靠近李暝见那侧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不会的。”
“哼。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
懒洋洋躺在床上的妹妹闻言,随遇而安地揉了揉自己的枕头,这才仰头冲他笑道:
“凭我对你的了解。”
黑衣少年凤眸阴郁,“别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咱们还没认识几个月。”
“是很多年了。”元无忧忽然想起,三年前蛊鬼是咬在了他肩膀上,就伸手戳了戳他消瘦的肩臂。
“你肩膀上的伤,好了吗?能否让我看看?”
李暝见一惊,抬手捂住自己肩膀,目光骤然阴郁,“缺了块肉哪有那么容易好的。再说了,我自己就是苗医,用得着你给瞧病?”
他想起了她肩膀上的伤,以为她认出来了,存心暗示自己,顿时羞臊不已。
哪知道她想的是,他被蛊鬼咬的伤。
元无忧一想也觉有理。但他到底也没说为何回来,她也没再逼问。
已是正午了,元无忧一觉醒来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