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堤 第2章

    　　“各位观众，晚上好。”

“今天是万维纪元998年，11月2号，星期六。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

“本台消息。”

“云堤城卫健委等多部门，今天启动应对舒适应激欠乏性脑梗塞，简称安详的再次大规模爆发疫情的联防联控机制。

“将向各位面各大天枢辖区派出工作组与专家组，指导疫情防控措施落实。

“安详的致病原及传染源尚未找到，传播途径尚未完全掌握，疾病症状存在变异的可能，疫情存在进一步扩张的风险。

“目前，第7位面第9天枢辖区是疫情的重灾区。

“针对该区域的交通管制及大规模含氯降水预计持续3天，请广大云堤城居民悉知……”

窗外，铅灰色的雨云正在“宙斯气象系统”的应允下翻涌不息。密集的雨滴倾泻在钢筋水泥之上，激起连绵不断的白噪音。

第9天枢大厦在暴风雨中巍峨矗立，玻璃幕墙上汇聚的水帘被楼宇冷峻的轮廓切割成肆意走窜的银蛇和飞瀑。

旧日酒廊就坐落在第9天枢大厦的高层，将喧嚣的风暴隔绝在外，只留下昏黄灯光中的一方私密世界。

然而，旧日酒廊的常客们纷纷因糟糕的天气和所谓的疫情防控取消了预定的席位。

偌大的酒廊里，除了空集，就只有因失去肉身而以灵体状态存续的恩普提·赛特。

此时，空集正站在吧台后面，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水晶酒杯，口中哼着赛特从未听过的小曲儿。

“星光之城啊，你是否只愿为我而闪耀？星光之城啊，世间有太多的不可明了，而谁又能明了？……这是崭新的开始，还是另一场无法实现的梦？”

赛特坐在吧台外侧的旋椅上，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能替我调一杯酒吗？我想要一杯遗言……”赛特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这人真是空集，那他应该是知道配方的吧？

空集闻言，朝赛特行了个花俏的欠身礼。“如您所愿，先生。”

赛特在十年前的事故中失去了左边，因此空集发现现在本该是左臂的位置已经被机械义肢替代。

他没有在习惯身体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钛合金材料的沉重义肢不仅没有拖累他的行动，反而让他在调酒的时候凭添了几分“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帅”的自信。

伴随着挥洒自如的摇和手法，银光晕染的亮点在他的合金机械左臂与金属指尖来回跳跃。

短摇10秒过后，乳浊色的半透明酒液被他妥善地注入倒锥形的短饮杯中，最后加以卷曲的柠檬皮作为装饰，一杯精致的鸡尾酒便完成了。

一块半透明的面板随即浮现在空集的面前。

┏——临别一语——┓

［消耗品~调制酒］：别名遗言。成分为猴王47干金酒、查特绿利口酒、路萨朵黑樱桃利口酒、鲜榨青柠汁各1盎司。微量化水。酒精度数≥32°。

［旧日］：据说该配方发源于旧日时代，最初意在以厚重的香味和甜味掩盖低品质烈酒的廉价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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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集将盛有临别一语的杯盏放到赛特的面前。只见其竟然一分为二，在原先的位置也留下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酒。

空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是我的本源痕迹——魂系。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有了它，我就可以查看与我联系紧密的人或事的面板信息。此外，还可以在物品中注入灵魂，使之成为魂器。”

说着他端起作为实物的那杯酒，又将作为魂器的酒递给了赛特。

空集举杯祝词道：“好久不见，赛特。”

“嗯，好久不见！”赛特也终于确信这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空集。

这杯酒，闻之芳香，品之略带苦味，品之如短暂的人生一样青涩。两人很快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