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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40个季节 第二章 三个橘子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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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小晴一直在抱怨何西,为什么买两张话剧票还要买学生票,蜂巢剧院的学生票只有最后一排,每次去看的时候都要排好久的队,不然的话就要搬个塑料板凳坐在过道上,观感体验太差了。
“这两张假学生证可是花了我50块钱,至今就上次你要去地坛公园用过一次。”何西辩解到;
“你可别提了,地坛公园门票本来就两块钱,你用学生证半价,咱们俩一共也才便宜了两块钱,你说你办假证图什么呢?”查小晴追问;
何西不想和她解释什么叫做省钱,特别是这种占小便宜的省钱,她也不想跟查小晴阐述“50块钱的话剧她看得起,380块钱的话剧她就看不起”这种窘迫的阶级感,这些细微的情绪,何西都回收藏起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慢慢消化,因为她相信,这是向任何人倾诉都无法解决的,这只需要她自己治愈。
蜂巢剧院人倒是不多,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占满了人,全是买了50元档票的人们在排队,他们跟何西一样,想要看一场既便宜又能坐到好位置的演出。查小晴忍受不了大批人群排队的氛围,所以今天她们来的比较晚,到剧院的时候,门口排队的人已经进场了,她们已经做好了坐在最后边上只能看到四分之三的舞台准备。
何西站在门口等查小晴去买饮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不确定,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靠近窗户那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因为背光,只勾勒出了他的一个轮廓;她走近了才看清,是王信。
王信站在窗口抽烟,看着何西走过来,掐灭了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认了半天,没敢喊你,后来越看越像,你来看戏吗?”
“啊,是啊,跟朋友来看戏,你是来看人还是看戏?”查小晴问他;
“看戏,我师哥说这戏有我喜欢的乐队,我就来了。”王信回答着;
何西也不知道继续该聊点什么,只能四顾地找查小晴的影子,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慌忙地朝楼梯口看去,“我朋友来了,那我们先进去了。”
“你留个电话给我吧。”王信追着问;
何西回过头来,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到了王信的名字拨了过去,王信的电话响了,她拿着手机在王信面前晃了晃,“看来你也没换号,我也没换,但我估计……你应该已经删了吧?”
“我现在存,我现在就存。”王信看着电话回答;
“没事,那我进去了。”
那场话剧叫《三个橘子的爱情》,现场乐队是张玮玮与郭龙,剧情何西已经记不住了,但因为在门口遇到了王信,让她一直记得里面的一首插曲:
“蓝色的帽子是赶路匆忙的早晨
灰色的帽子是荒唐懦弱的夜晚
谁在日夜交替的缝隙里打牌
我们随他的运气落在地上
记着你曾经有过温暖的过去
我坐在阳光下的理发店
我们正在遥远的故事里奔跑
背后黑色的幕布向我们扑过来”
散场的时候,何西脑海里还是那句歌词,查小晴突然打破了她的回忆,“刚才在门口的那人,是王信吧?我没看错吧?”
“嗯,是他,他喜欢今天那个唱民谣的歌手。”何西回答的很松弛,就好像这个名字跟公交站的路牌一样,只是长年累月的摆在那,即使被提起,也是稀松平常。这样松弛的她就是查小晴心里那个标准的何西,没有情绪,没有多余的情感,对什么事都不缱绻,像是一个不需要保养的高效率机器,她继续问着:“你们应该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碰面吧?”何西点点头。
王信是何西四年前的男朋友,那时候她刚来到BJ上大学,也是在蜂巢剧院,那次何西自己一个人穿过大半个北京城,从西边一路换乘地铁,就为了来看经典的《恋爱的犀牛》,那天她来的很晚,她不知道原来东直门的地铁站会有那么多个出口,她出错了地铁口,站在地铁站出口墙上的地图前看了好久,一直找不到蜂巢的位置。她在附近绕了半天,最后站在银座的门口开始叹气,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着急,她跑到报刊亭,尝试地问卖水的大爷:“你好,蜂巢剧院怎么走啊?”大爷在报刊亭里头也没抬,继续拿着报纸看,何西又问了一边,“你好,你知道蜂巢剧院怎么走吗?”大爷坐在里面“哼”了一声,继续翻着报纸。
“我也要去蜂巢,你跟着我吧。”旁边的一个路人拍了拍她,何西回头看过去,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她嘴里说着“谢谢”便跟他一起往蜂巢走去。那是她跟王信第一次见面,王信穿着一双拖鞋,何西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男生穿拖鞋,因为走起路来,总是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街边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
“哎?你知道为什么刚才那老大爷不搭理你吗?”王信问她;
“不知道,我问了两遍,他明明就听到了,就是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