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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襄五十六 第四章 大力士孟贲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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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黄河之上,渡口便开始热闹起来。
一队队马车缓缓驶向渡口,一艘艘渡船在河面上穿梭往来,船夫们高声吆喝,指挥着船只的航行。渡船上载满了货物和行人,他们或谈笑风生,或沉默不语,但无一不被这黄河的壮丽景色所震撼。
黄河在这里展现出它最雄伟、最壮阔的一面,宽阔的河面仿佛没有边际。黄河的水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黄,那是大地的颜色,是岁月的颜色,波光粼粼,如同无数颗未经雕琢的璞玉镶嵌在大地上。河面上不时有水鸟掠过,它们在波涛之间穿梭,发出欢快的叫声,为这壮丽的精致增添了一份灵动。
黄河之雄,不仅在于它的宽广和奔腾,更在于气势。它从遥远的西戎出发,一路穿越崇山峻岭,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最终汇聚成这条浩瀚的巨流。它带着高原的粗犷,带着山川的豪迈,奔腾不息、势不可挡。
岸边立着一块石碑,历经千年风雨,已经斑驳,但依然清晰可见三个大字:飞鸿渡。
这是黄河上最古老的渡口。
自从《扛鼎令》颁发,便犹如一颗巨石,在江湖中激起了千层浪。天下英雄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收拾行囊,不顾路途遥远,向着咸阳城进发,都渴望在这场大赛中一展雄风,博取功名。?
一个身高九尺、其壮孺牛的的壮汉矗立在渡口。他从千里外的临淄出发,已经走了整整一个月。风餐露宿,将他的皮肤磨砺,色泽仿佛那青铜一般,质地又如象皮一致。
“莫急莫急,一个个上。”船家招呼道。
渡船不大,顶多也就容纳十来人。眼看壮汉快要排拢,那船家却说,“挤不下了,等下一班吧。”
此刻,壮汉的心早已如那空中的鸿雁,飞身咸阳之上,急不可耐道:“船家,可否通融?俺从大齐而来,着急赶路,还请船家行个方便。”
“谁不着急呢?瞧你这话说得。”船家打量了壮汉一番,道:“再说了,就你这体格,一个顶仨,咱家这小船怕是容你不下。”
壮汉又道:“俺是真急。要不,俺再加些圜钱?”
船家冷道:“少啰嗦,等下一班。”
见船家油盐不进,壮汉便不再客套,身子一侧,便要挤上船去。
船家见壮汉用强,抡起船楫,便往壮汉头上一敲:“你这斯好不蛮横!”
“你……”壮汉强压着怒火。
船家日常也嚣张惯了,蔑笑道:“你甚你?你以为你是孟贲不成?”
船家口中的孟贲,乃天下闻名的大力士,英雄中的英雄。
传言,此人“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虎犀”,怒时吐气声响动天。更恐怖的是,传说乡人耕牛吃了孟贲家种的菜,孟贲与之理论,乡人竟丝毫无愧。气急之下,孟贲大喝一声,竟生生将那人的耕牛的牛角拔掉。
壮汉被船家如此一击,瞬间便来了气。只见他“瞋目两视,发植目裂”,举声一喝,这河面波涛顿作。
船中众人见此状,惶惧颠倒,直抓紧了船舷,在船内呼天抢地。
只见那波涛,愈发猛烈的拍击着渡船。渡船仿如那釜中豌豆,被一把无形的铲子颠来颠去。没曾想,船舷日夜泡在水中,早就生了青苔,如那泥鳅般滑腻,有人没抓稳,一下便被荡到了河中。
一人入水,那船更是失去了平衡,荡得更加厉害。
紧接着,便有更多人掉进了水中,直至“尽扬播入于河”。
那壮汉却不惊慌,展臂顿足,纵身一跃,便是数丈以外,然后一头扎将河里。再一次见壮汉,已经游到三十丈外;壮汉将头抬出水面,猛吸口气,又是一个猛子,又是三十丈外。
不多时,那壮汉,竟到了黄河对岸。
这个时节,还未入夏,河水仍旧冰冷。壮汉浑身湿漉漉的走到案上,一阵河风拂来,竟不由得哆嗦起来。
“兄台好身手!”
壮汉抬头一看,岸边站着两个青壮汉子。
一个皮肤黝黑,却是黑中透红。一对虎目圆瞪,若鹰隼一般。他身着一件宽松的羊皮袄,腰间系着一条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把短刀。
另一个也同样黝黑,身形精瘦而强健,身姿挺拔如松。他腰间挂着一把闪亮的匕首,脚蹬一双被洗得泛白的军靴。
就瞅了一眼,壮汉便大致判定两人的来历。
“想必方才那一幕,两位也都见着了。”壮汉抱拳道:“着实船家欺人太甚,俺也是无奈之举。”
着军靴的汉子从包袱里,找出一件衣裳,递于壮汉面前:“在下估摸和兄台体格相仿,兄台若不嫌弃,先换上吧。”
“春江水寒,可别冻着。”着羊皮袄汉子道。
壮汉顿生感激,又抱拳道:“谢过二位兄台。”
说罢,壮汉也不再拘谨,三下五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