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玉瑕前传 第五章 血祭天枢

    　　镜殿穹顶的青铜灯树疯狂摇曳，三百六十五枚铜镜将月光折射成血色蛛网。吴昊阳的白大褂在时空乱流中猎猎作响，医用口罩早被疾风撕碎，半块昆仑镜的断缘在掌心烙出焦黑的北斗纹。

他冲过最后一道镜廊时，正看见高洋将刘璐的琵琶骨钉在日晷中央。青铜晷盘足有三丈见方，晷针贯穿女子单薄的身躯，血珠顺着“天保三年四月初七”的刻线蜿蜒，在“清明”节气处汇成腥臭的漩涡。

刘璐的红袍残破如蝶翼，赤金护甲尽数碎裂，露出锁骨处流转的朱雀纹。高洋的镶玉犬齿咬住她一缕青丝，右手握着带倒刺的金签子，正慢条斯理地雕琢她裸露的脊椎骨。

“仙师来得正好。”

皇帝猛然扯断青丝，发梢在吴昊阳眼前飘落。

“爱妃说要用你的阴佩补全...”

他忽然暴起，人齿项链绞住吴昊阳脖颈。

“...这该死的命盘！”

吴昊阳的兽面玉坠突然迸发幽蓝光芒，与晷盘上的血痕产生共鸣。他看见刘璐的脊椎上刻满星图，每道刻痕都对应昆仑镜的裂纹——那分明是活体版的镜魂拓印。

吴昊阳的刻刀划破掌心，血滴在昆仑镜残片时突然迸发强光。镜中浮现出肖仙儿消散前的画面，她指尖最后的轨迹竟是牙科诊所的经纬度坐标。当高洋的利爪刺入他胸膛时，卫书铭的激光笔红光穿透三百铜镜，在晷盘上烧灼出二维码图案。

“老吴！扫它！”

卫书铭的吼声混着金属铮鸣。吴昊阳用最后力气举起昆仑镜，镜面反射的红光在虚空拼出影像——那位置正标注着咸阳王陵的机关图！

荷花池底的石板上，丁玉瑶的赤足被青苔染成碧色。她正用金簪描摹北斗天枢位的星图，腕间青铜银铃突然发出冰裂般的脆响。七枚铃铛接连炸开，碎屑在幽蓝池水中悬浮，拼出半张残缺的青铜镜轮廓。

荷花池底的淤泥突然翻涌如沸，丁玉瑶的赤足陷入腥臭的泥浆。腕间青铜银铃寸寸龟裂，铃舌坠落的瞬间，她看见池底浮现出北斗七星状的凹槽，每个星位都嵌着块带血槽的青玉。

“公子！”

她仰头呼喊，发间步摇缠住水草。卫书铭纵身跃入池中，西装被池水浸透，律师徽章在暗流中泛起幽蓝光芒。他的血滴入天枢位时，整池荷花突然枯萎，池水沸腾如熔金。

沸腾的水面浮现出诡异画面：现代会展中心里，丁小瑶正将青铜镜递给卫书铭。她胸前的名牌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腕间却系着与丁玉瑶一模一样的银铃。

“这是北齐天保年间的...”

丁小瑶的声音忽远忽近，展厅的防弹玻璃映出她足踝的朱雀纹。

“...婚俗展品。”

她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北斗七星瘀斑。

丁玉瑶的重瞳突然清明，她看见建初四年的太乙山。十五岁的夏玲珑正对铜镜梳妆，忽有虎贲卫破门而入。她的师兄沈月飞手持祭天戟，戟尖纹路竟与如今昆仑镜的蟠螭纹如出一辙。

“玲珑，为了大汉...”

沈月飞的声音颤抖，戟尖却毫不迟疑地刺穿她贝齿。夏玲珑的惨叫在铜镜中回荡，化作千年不散的镜魂。

池水突然凝成青铜镜面，映出丁玉瑶与丁小瑶重叠的身影。她们同时开口，声音在时空裂隙中回荡。

“原来我不仅是镜魂...”两人抚摸着腰间的朱雀纹。

“...还是护国法师的传人。”

卫书铭的律师徽章突然迸发强光，他看见现代的自己正将婚戒戴在丁小瑶无名指上。戒指内圈刻着

“To my barefoot queen”

与丁玉瑶足链上的符文一样。

荷花池底突然塌陷，露出埋藏千年的青铜镜阵。丁玉瑶的银铃碎片在空中拼出完整星图，每粒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或凤冠霞帔，或赤足奔逃，或身着嫁衣...

“公子，接住！”

她将半块昆仑镜抛向卫书铭，自己却坠入镜渊深处。沸腾的池水突然凝固，化作巨大的牙冠咬合面，每个凹槽都对应邺城水脉。

“别碰那些碎片！”

卫书铭的呼喊隔着水面传来。丁玉瑶抬头望去，只见他割破指尖，血珠在池水中凝成红线，精准落入天枢位的凹槽。霎时间，池底青石板泛起红光，她看见自己倒影突然变成现代装束——及膝套裙下露着丝袜包裹的小腿，胸牌上“丁小瑶”三个字刺得眼眶生疼。

池水突然沸腾如熔金，丁玉瑶的襦裙在气泡中翻卷。现代会展中心的画面清晰浮现：玻璃展柜前，实习讲解员丁小瑶正将青铜镜递给西装革履的卫书铭。她胸牌的反光里，隐约可见镜背蟠螭纹正在重组。

“这是...我？”

丁玉瑶的指尖穿透虚影，却触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