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买了对和田玉的耳坠,微笑着对侍从说:“这些就够了,就像他说的,还是一起挑更有趣,我被人扰了兴致,懒得再看其余的。”
侍从让人去王府取钱,又把她恭敬的请上马车。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理会那些人。
是与昨天一样的态度,但昨晚他们觉得她是被奚落,狼狈到不敢反驳,今天却因为她的冷淡态度,直至她离开红绮阁,还在骂个不停,显然是被气到。
她上马车后,撩开门帘,朝着大肆议论自己的声音方向瞥了一眼,就这一眼,那些人立刻嘘声,不敢再说下去。
这就是……狗仗人势的感觉?
秦慧因觉得还算不错。
难怪景执明上辈子拼命往上爬。
下车的时候,宁王的贴身侍从又宽慰她几句,让她不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秦慧因微微蹙眉,笑的有些勉强:“嗯,多谢。”
她当然不在意,若是在意,就不会在拒绝景执明之后,直接找上宁王。
但是她得让宁王知道,她牺牲的东西确实很沉重,才能让他另眼相待。
等回到家中,秦慧因就把凤钗扯下来,看着勾住的几根头发,紧皱的眉头依旧没能舒展。
美貌、聪慧、识趣。
是见到宁王,能得他青睐的必备品,却不是让他能主动求娶她的筹码。
她只能一点点往上加码,让宁王非她不可,才能摆脱景执明,为自己争取发展的空间。
外界的消息有宁王推波助澜,再加上家里也很关心她,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如今见到秦慧因发丝略乱的回到家中,面上都露出几分关切与担忧。
尤其是秦莫风,恨不得以头抢地,怪自己为何要出门斗鸡,不陪着她一起出门,让她受了委屈。
秦慧因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嫌弃地说:“戏演过头,太假。”
娘亲小心翼翼的询问:“宁王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娘亲,她倒是有了耐心,笑着说:“昨天不是说,我有喜欢的人吗?就是宁王啊。”
“慧因。”娘亲的语气重了些,满脸都是不认同,“宁王虽是亲王,又容貌俊美,但他,他可是个瘸子啊。”
“而且打娘胎里就病恹恹的,谁也不知道他几时就……”她把那不吉利的话含糊过去,再次认真地告诫她,“慧因,宁王此人,不是良配。”
所以宁王才至今都没有娶妻,身份太低的配不上他,但身世不差的,谁家好好养大的女儿愿意送过去受罪?
秦慧因笑了笑,心想旁人只觉得她攀高枝,痴人说梦,唯有娘亲会觉得,是宁王配不上她。
这种被无条件偏袒维护的感觉,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体验过了啊。
“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相信我好不好?”
旁人不知道宁王几时死,她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死于两年后的冬日,突发恶疾抢救无效,当时京中办了场盛大的葬礼,皇上痛定思痛,罢朝三日,连文武百官都要为他披麻戴孝七日。
早死,又有死后哀荣。
这才是她选择宁王的最大原因。
多合适的人选啊,若是他的身体很好,能长命百岁,她还要担心对方是下一个景执明。
何况这次是她主动贴上去,若是日后两看生厌,贬低她的借口都是现成的。
倒不如早早去死,让她抱着一块牌位过余生。
父母见秦慧因我意已决,再加上宁王虽说素有恶名,却也不是什么烂透了的人,只是对待皇上想处置的官员,手法凌厉一些。
何况两人似乎只是不欢而散,虽然女儿又丢了点脸,但以现在的局面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顶多是秦承平想着明早上朝时,同僚可恶的嘴脸,以袖掩面哀嚎半天。
然后发现女儿又一次跟他们回到屋。
他又一次把女儿“请”了出去。
秦慧因这次倒是没有像是昨天那样,满腹牢骚许久,才肯离开。
而是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转身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顺便还和刚从外面回来的雀喜,要了把匕首与磨刀石。
雀喜看着小姐坐在门口,就开始磨刀,心尖都在打颤:“小姐,你不要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啊。”
秦慧因微笑着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真的吗?
想到自己回来的路上听到的那些消息,雀喜更加担忧:“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啊。”
“……你误会了。”
谣言就算传播,也需要一段时间,如今外面应该刚传到她在宁王府门口苦站半个时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