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周侍郎府。
户部大员周侍郎面色威严,端坐堂上。
接过丫鬟端来的一杯刚泡好的滚烫茶水。
双手捂住茶杯取暖。
而后小口抿了一口。
他看向下人,沉声道:
“公子呢?”
“今日怎不见他的身影!”
“莫不是这寒冬腊月还爬出去鬼混了罢....”
下人缩头,不敢应声。
而个别知道周公子去向的仆役也面露苦涩。
心中纳闷,“为何公子今日出去办事竟用了这么久?入夜都还没回。”
这让老爷问下来,
他们这些做下人可怎么回答啊!
褪去官服的周侍郎看了一圈默不作声的下人,
内心暗骂周立:
“那没出息的东西铁定又出去鬼混了!”
他仔细看了一圈,
却没有发现老奴陈叔那清瘦的身影。
周侍郎摇了摇头,心想周立的安全至少能有保证。
于是指出几人问道:
“那逆子还把陈叔带出去了?”
”京察在即,他又要给我惹什么祸?!”
周侍郎把几个平日帮周立架鹰呼犬的骄横扈,从人群中叫了出来
扈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家老爷开口。
周侍郎眼睛一眯,冷哼一声道:
“好大胆的奴才,还不快说!”
“那逆子又干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去了?
他已经有些遏制不住怒意。
想到先前这个逆子因为调戏威武候的庶女。
他是花出去大把人情。
这才让陛下只是判罚金五千两,而这个逆子也仅仅只是禁足三月,不得出门罢了。
若是再来一次..
陛下哪怕再宽宏大度,
再需要他制衡朝堂。
恐怕也不会轻饶了这位周侍郎。
周侍郎收回思绪,见扈从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他怒道:
“那逆子是不是又给我惹什么祸了?”
“快说,不然就把你全扒干净,丢在外面睡大街去!”
扈从见老爷动了真怒,也是再不敢替公子隐瞒隐瞒,只得道:
“公子....公子今日和刑部的大人,去抓一个名叫许七安的男子。”
“现在...现在恐怕,恐怕还在刑部!”
“刑部?”
周侍郎眉头皱起,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刑部的孙尚书和他相交甚密。
若是那小子在刑部闯下了什么祸。
孙尚书也会帮着兜底。
想到这,他也是心中大定,面色也是回转。
心想:“那个许七安此次应当是在劫难逃了。”
“这样的话,哪位大人的计划......”
“是否就会提前了?!”
就在周侍郎想着最隐秘心事的时候。
门房的仆役传来通报。
原来是刑部孙大人深夜前来拜访了。
周侍郎连忙遣散这群碍眼的下人,
呼喊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下人便带着身披大红披风的孙尚书来到堂上。
“孙兄,深夜造访,有何要紧事啊?!”
周侍郎迎了上去,双手抓住老友衣袖,笑呵呵道。
刑部孙尚书面露苦涩,快速看了一眼老友笑呵呵的脸庞。
伸手将背后的披风解下,交给下人挂起。
他叹息一声,知道事情迟早得说破。
孙尚书看向自己的老友说道:
“周立,出大事了!”
而周侍郎看老友一进门便是目光躲闪,像是惧怕看到自己的神色。
让他不由得心中感到纳闷。
等到这位老友脱口:
“周立出事了!”
他才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做倒在身后一张太师椅上。
周侍郎面色惨白,
手指连连颤抖道:
“那逆子,又惹出什么事了?!”
孙尚书见老友吓得不轻,也是暗自叹息,有些于心不忍。
可看着老友眼神颤颤,以及白日里那林萧牧的嚣张......
他最终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