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赌局 第11章 极夜漫长；11.1 豹妈

    　　11.1豹妈

Linda，是苗晓琳在某著名事务所打工时取的英文名字。

苗晓琳父亲，在中日友好医院，是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的专家。

苗晓琳伯父，继承了水碓子老宅，在北京中医医院任主任，同时，也是首都医科大学客座教授，主教中医。

苗晓琳三叔，在同仁医院眼科，且即将退休。

祖上在东四十条的故居，被用作某医科大学的校区了。

受家庭影响，苗晓琳父亲兄弟仨都从医，然而，专长有差异。

伯父为传统中医，父亲是中西医结合，三叔是纯西医。

家庭聚会时，苗晓琳经常听到三兄弟就技术先进性和医疗效果相互探讨。

三叔往往宣扬某特效新药，或新疗法，对西医技术格外推崇。

父亲则往往选择折中路线，认为中西医各有千秋。

大伯讲，

“许多现代疾病，用传统方剂其实很有效。

但有的医院临床效果不佳，不是药方问题，是药材缺乏有效成分。

许多中药材，有效成分需要常年培育，却被农民用化肥催熟，药效大打折扣。

还有许多不良企业，把某些药剂宣传得‘神乎其神、包治百病’。

根本不讲究‘八纲’辩证，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全丢掉了。

甚至，有缺德企业，靠贿赂医院和医生获得药品销量。

还有许多缺乏职业道德的医生，过量开药，无谓检查，为的，只是增加收入。

人们一心钻到钱眼里。

把祖上医德‘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全丢掉了。

这是中华文化的悲哀！”

跟随驱赶牛羊的藏族牧民迁徙，苗晓琳时常陷于纠结，

“一方面，是距离北京和儿子越来越远，担心；

另一方面，是与一群缺乏主见的乌合之众同行，累心。”

迁徙初期，大家分歧明显，许多人跟随几天就离开。

有时，苗晓琳为大家的幼稚观点和无谓争执苦恼，却认为不值得去苦口婆心教育大家。

习惯性思考，职业经验告知，

“沟通，在同一层次才有效率。

如果，人与人思维境界相差太远，沟通起来，既痛苦又浪费时间。”

从大地震发生，苗晓琳就生活在迷幻中，时常精神恍惚，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中。

经沟通，藏族中年男子叫桑都，一家人从西藏阿里地区一路迁徙过来。

他大儿子名叫扎吉。

穿暗红色喇嘛服的，是桑都小儿子嘉措。

神奇，11年前，嘉措5岁时，就向全家预警了2020年将出现大灾难。

那时，他还是普通孩子。

2010年，嘉措6岁时，因聪明伶俐被地区大喇嘛看中，送去佛学院进修。

期间，嘉措相继被推荐到几大著名寺庙学习，其中，有以辩经著名的色拉寺。

2011年、2014年、2017年，嘉措三次写信敦促家中为突发事件做准备。

同村牧民，往往放牧两年，朝拜两年，把放牧所得全部花在朝拜途中。

而桑都一家，则为长途迁徙隐忍了10年。

2020年6月13日，在嘉措催促下，桑都从故乡出发，携带两车牛羊迁徙。

车上同行，有桑都妻子央拉和桑都发小达瓦的两个女儿，梅朵与卓玛。

原本，桑都已经说服达瓦同去旅游，但达瓦临时有事，只把女儿送上旅途。

大地震发生后，气候变得异常炎热。

虽然，从6月22日起，天空就被灰霾遮盖，但太阳活动剧烈，气温持续上升。

从阿里地区带来的牲畜中，牦牛、厚毛绵羊和藏獒最先被热死。

由于可见的绿色植被全部被大地震颠覆，人们没燃料生火，暂时只能生吃牲畜的肉。

扎吉曾经把死亡牦牛的新鲜肝脏切下来递给苗晓琳。

见到沾满鲜血的内脏，苗晓琳晕了过去，根本没有吃一口。

好在，一路上，除了被劝说离家的东北人，还有许多侥幸存活下来的牛羊。

加入迁徙的，还有几只家猪、一大群山羊、十几头黑白花奶牛和四只黑背牧羊狗。

牧民从奶牛挤些奶，分给无法食用生肉的少数老弱病人。

大家像梦游一般，随牛羊缓慢行走。

许多东北人不敢四下张望。

因为，沿途，与之前景象大不相同，使人禁不住怀疑，是不是已经踏上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