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赖耶之影 第一章：雨中猎杀

    　　雨水顺着青鸢的机械义眼流下，在霓虹灯下折射出破碎的光。她站在悬浮城第七层的钢架边缘，脚下是千米高的虚空，辐射云在黑暗中翻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目标已进入狙击范围”。耳中的通讯器传来指挥官冰冷的声音，“记住，要活捉。”

青鸢的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后颈，那里埋着天穹集团引以为傲的第三代神经同步器，此刻正发出灼烧般的刺痛。她深吸一口气，纳米机甲在皮肤下层发出蜂鸣，那些液态金属构成的杀戮机器正在吞噬她的痛觉神经。

目标出现在瞄准镜中，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胸前别着锈火的徽章。青鸢的瞳孔微微收缩，高频粒子刀在袖中蓄势待发。

“同步率92%，还在持续上升”。战术目镜上的红色警告像在视网膜上剜出的伤口，“建议立即切断神经链接”。

青鸢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合成肾上腺素的酸涩在口腔炸开。她纵身一跃，纳米机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幽蓝的弧线。目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的瞬间，青鸢的高频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别动”。她的声音像机械般冰冷。

男人的瞳孔突然放大，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047号，你终于来了”。

青鸢的手腕微微一颤，高频刀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这个编号，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战术目镜突然闪烁起来，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手术台、蓝色的电弧、白大褂的身影...

“记忆污染警报！”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立即处决目标”！

青鸢的手指扣紧了刀柄，但男人的声音却穿透了警报的噪音：“看看你的左臂，047号。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你才是猎物”。

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撕开作战服。在纳米机甲幽蓝的微光下，条形码上的数字正在融化，变成一行小字——“天穹集团财产”。

高频刀刺入男人胸膛的瞬间，青鸢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男人倒下的同时，战术目镜上的数据流突然紊乱，她看见六岁时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天穹集团的标志在无影灯下旋转。

“任务完成”。她对着通讯器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青鸢蹲下身，掀开男人的衣袖。在同样的位置，赫然印着与她一模一样的条形码。

雨水冲刷着青鸢的脸，却洗不掉战术目镜上跳动的红色警告。她蹲在目标尸体旁，手指颤抖着从对方后颈挖出一枚沾血的芯片。芯片表面刻着天穹集团的标志，在霓虹灯下泛着幽冷的光。

“发现加密数据，正在尝试破解......”战术目镜开始解析芯片内容，但数据流刚出现就扭曲成一团乱码。青鸢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神经同步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突然，整条街道的霓虹灯同时熄灭，只剩下悬浮城外围的防护罩发出微弱的蓝光。青鸢的机械义眼切换到夜视模式，看见空气中弥漫着细密的电磁颗粒，像一场金属的雪。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量子干扰！”战术目镜的警报声几乎刺破耳膜，“建议立即撤离”！

青鸢将芯片塞进战术腰带，纳米机甲在皮肤下层流动，准备启动跳跃装置。但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那个声音——一种介于机械嗡鸣和人声之间的诡异声响，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047号......欢迎回家......”

电磁迷雾中浮现出十二具电子亡灵的身影。它们悬浮在半空，躯体由流动的液态金属构成，面部保留着死者生前的容貌。青鸢的高频粒子刀已经出鞘，但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第七具电子亡灵的脸，赫然与她一模一样。

“记忆同步开始......”电子亡灵们伸出由数据链构成的手臂，“加入我们......”

青鸢感觉后颈的神经同步器突然发烫，战术目镜的画面开始扭曲，变成一片刺目的白光。她看见自己站在手术台前，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举起记忆编辑器，蓝色电弧照亮他胸前的锈火徽章。

“不！”她猛地摇头，高频刀划出一道弧光，切断了两条试图缠绕她的数据链。纳米机甲在皮肤下层沸腾，液态金属从她的指尖渗出，凝结成小型粒子炮的轮廓。

“目标已锁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却感觉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第一发粒子光束贯穿了最前方的电子亡灵，液态金属躯体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数据碎片。但更多的电子亡灵从迷雾中涌出，它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一首诡异的摇篮曲。

“你逃不掉的......我们都在等你......”

青鸢的战术目镜突然黑屏，神经同步器的温度急剧上升。她感觉有冰冷的金属触须刺入脊椎，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看见那具与自己容貌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