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舞者 第五十章 火堆里的照片

    　　几天过去，钥匙的事没有什么进展，案件的核心线索仿佛被厚重的云层遮掩，难以窥见天日。

胡令维坐在办公室里，指尖的烟丝缓缓燃烧，散发出沉闷而忧郁的气息。

大力说：“胡队，咱们对凯悦前东家的调查进展缓慢，所问之人都对那串钥匙一无所知，还有一些人已经去世，有些人联系不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胡令维从嘴里吐出一口烟：“林涛那边跟得怎么样？都跟什么人接触，手机监听有没有线索。”

“林涛最近很安分，上下班都很有规律，下班就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休息的时候都是一家三口带孩子玩。”

“电话呢？”

“不止是他的电话，他妻子的手机我们也做了监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胡令维点了点头，二道烟从鼻子里冒出。

“胡队，我们跟了这么久，会不会跟错了人？”昊子大着胆子问。

胡令维突然抬起眼，松垮的额头上挤出几道皱纹：“你想说什么？”

“几个月了，我们兜了这么一大圈子，还是一无所获，有没有可能我们把案子想得复杂了，卓华有明确的作案时间和动机。”

胡令维回头看了看大力和其他人问：“你们也这么认为吗？”

大力低下头，不说话，老张则低头卷烟。

孟一凡刚想说话，老张向他使了个眼色，也是感受到办公室里的低气压，硬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案子办的时间太长了，怕上面问起，追责？放心，我顶着，我一定要让真凶落网。”

“胡队，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是人民警察，不冤枉一个好人是我们的职责，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随随便便地找个人顶上，那要我们的意义何在？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们把卓华推到凶手的位置上，这个人还患有精神疾病，他的证词可能也不会作数，可以任由我们发落，然后就此结案。”

胡令维把桌子拍得啪啪地响：“有一个词叫人命关天！我们的权利很大，手里攥着这些普通人的命运！这么多疑点，我们需要调查，不能为了结案，把这么大的罪名推在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身上！如果真凶逍遥法外，要让那些可怜的人含冤受屈，凭什么呀？你们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胡队，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我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个案子卓华就是真凶，回想咱们经手过的那些案件，起初锁定的嫌疑人，到最后往往就是真凶。他们把自己伪装得很无辜，明明很多证据都摆在我们眼前，可我们就是觉得案子还有转机，可到头来，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他的时候，他才认罪。”

“所以胡队，请相信我，我是一名警察，我没有为了结案而怀疑卓华，而是站在警察的立场上，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上，卓华的嫌疑是最大的，就算修车行和后面的防空洞相连，有别人进来过的痕迹，他的嫌疑还是很大，这个案子的疑点不足以洗清卓华的嫌疑。”

胡令维在原地思索了一会，把烟掐了，点了点头：“昊子说的也有道理，刚才是我偏激了，但是这个案子是不是还有疑点？既然存在疑点我们能无动于衷吗？既然卓华还有不是凶手的可能，我们就不能结案，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而且凭我从警二十年的经验，直觉告诉我真凶另有其人。”

“胡队，我明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你，找出真凶。”昊子当场表态。

胡令维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

最近袁刚的行事更加低调了，连平时的酒局也很少参加，没有紧急的事就呆在家里养花喂鸟。

袁刚给家里的保姆放了一天假，自己坐在空旷的别墅里，默默地吸着烟，他拿出一本相册，一页页地翻看着，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张照片上，他嘴角不经意地动了一下，没有任何表情。

他从相册里抽出了那张照片，细细地端详着，一团烟雾从他嘴里吐出，照片上的人物模糊了，不知是哭还是笑。

袁刚从衣服里掏出打火机，蓝色的焰火愤怒地燃着，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眼看着照片一点一点地化成灰烬。

他好像找到了烧照片的乐趣，又从那本相册里抽出很多张照片，用同样的方式燃烧，似乎他觉得还不过瘾，到最后整本相册一起焚烧，烬灭……

胡令维看着同事们的调查报告：“袁氏集团为残障人士提供了二十个公益岗位、资助贫困大学生十余人，向贫困家庭捐款二百万元…..”

孟一凡凑到胡令维身边，小声说：“师傅，这个袁刚还是个大慈善家呢。”

胡令维弹了一下报告纸歪嘴一笑：“好啊，我们前脚刚调查他，后脚他就做了这么多事，你不觉得他心虚么？”

“师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觉得你这就有点牵强了，做慈善还分时间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