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堕凌云志 第四章：前朝余孽

    　　（本文出现的一切鬼怪风俗皆是为演绎剧情服务，无有不良价值导向。请读者们理性看待，杜绝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

古树，杂草，野花。阳光透过密叶，射下一道道金光。粗藤嵌在粗壮的树干里，蛇行缠绕，又垂下条条缕缕，在空中摇坠。

京畿河内郡郊野荒山，越过此处，谭池影和覃老便算是真正离开了京畿之地。

走在官道上，谭池影看着路旁荒山之景，心生愉悦：

“飒飒叶隙，虬虬藤蜒，络枝摇坠。岂不栖树哉？何绕树三匝？岂不向阳生？止绕树三匝？”

“世子好雅兴！世子以问句起，又用问句作结，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世人：向阳而生，既是藤蔓的本能，更是其不屈向上，积极进取的体现。掷地有声，回味无穷呀！”

“覃老，见笑了！散乱不堪，不成文字！”

“世子可需驻足此处，雅咏弹奏一番？”

“心情大好，然乐心未启。就免了吧。”

两人继续赶路，说是赶路，实在对不起“赶”这个字，从京师走到此处，一郡之远，竟是活生生骑着坐骑走了六天。不过如此慢慢赶路，也是有趣。更有趣的是骑着牛吊在后头的覃老罔若未察觉，竟还婉言催促过骑着马慢走的谭池影，让其放心大胆地纵马飞驰。

谭池影心下苦笑，又不愿拂了长者的面，总以“旅途风光，当以慢咽”回之。只是赶路一事，几不曾在白天里休息过。好在暮春时节，不晒不冷，春风拂面，却也适合赶路。再者覃老一路行来也不见倦色。

对于覃老早些年跟在父亲身边所发生的奇闻逸事，谭池影是从小听到大的。而且父亲对覃老的态度从不似是对待仆从的态度，所以谭池影从小就将覃老当做作家中长辈。

殊不知，他此时的一番对答，更令覃老心中欣慰。

突然，骑着牛的覃老越过谭池影，伸手拉住了谭池影的缰绳，胯下青牛昂起头颅对着前方大声叫唤——“哞”。谭池影吓了一跳，胯下坐骑更是躁动起来，差点就要撒开四蹄奔跑，被青牛转过头来，铜铃般大的牛眼一瞪，差点四蹄匍匐下去，顿时不敢动弹了。

谭池影稳定心神，知道覃老必有原因：

“覃老，青牛怎么了？”

覃老仍是微笑：“前有伥鬼阻路，恐怕就近有大虫出没。”

“有劳覃老出手了。”

“请世子攀紧牛角，老夫去去就来，切忌松手。”覃老下牛扶着谭池影下马，嘱咐道。接着笼袖微笑着向前方走去，右手从袖间掏出一瓶药水掷向前方：

“云华龙膏有八威，却辟众精与魑魃，敕令伥鬼立现！”

随着覃老的逼近，谭池影看着前方的眼中，逐渐有了模模糊糊的轮廓。那是一只人面獠牙，流着涎水，人形虎皮纹，类似犬坐姿态蹲在前方的怪物，好似守株待兔一般盯着覃老。谭池影的呼吸霎时急促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钉在了原地，内心深处的恐惧驱使着他转身奔跑，但他却连转一下眼珠的事都做不到了，全身肌肉因惊吓而绷紧，神情只剩下目瞪口呆了。

青牛亲昵地用头蹭了蹭谭池影，谭池影全身突地一松，看着青牛，报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受我神言宜见随，九老九炁相扶持。”真言诵出，覃老一边向前走身上一边散发出纯白的气息，在走至距伥鬼五步距离的地方凝成一道持锏披铠的神人虚影。

虚影一现，伥鬼方张嘴嘶吼，转身欲逃。被神人虚影隔空一抓，便被拘到覃老身前。伥鬼不甘，发出低沉而粗厉的嘶吼声，扬起一双长可过膝且长满尖刺指甲的手掌就要往覃老面门砸去。

“太上景电必来降，玄气徘徊为我用，委帛檐檐相缱绻，使汝画一金玉断。”覃老一边吟咏中，身周一边“噼里啪啦”地闪着紫电并笼向伥鬼，伥鬼在紫电中渐渐褪去獠牙和指甲，身上披着的虎皮纹也逐渐隐去。脸上忽而迷茫忽而痛苦，身躯也逐渐如冰块般消融。

谭池影方才记得要呼吸一般，大口大口气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呼吸着。覃老不知怎的到了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背，微笑着说：

“让世子受惊了。不过我们得快些赶路了，伥鬼为求得转生，需为大虫供养四十九条人命，所以伥鬼寻人并震栗路人以供大虫吃。恐怕大虫就在附近。”

“呼……一切由覃老安排。”谭池影长呼一口气，尽力稳住声音说道。

“世子，我们加快步伐吧。”覃老将谭池影扶上马，又自己跨上青牛，“世子不用顾忌老夫，可尽力驾马前行。”

谭池影一夹马腹，马儿顿时小跑起来。青牛仍是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却未曾被马儿拉开距离。春风拂面，倒是驱散了谭池影心中不少的恐惧。

古树，杂草，野花。阳光透过密叶，射下一道道金光。粗藤嵌在粗壮的树干里，蛇行缠绕，又垂下条条缕缕，在空中摇坠。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