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听到怀庆的命令之后,一位年轻人从国子监的队伍当中,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
来到苏文的面前之后,他更是直接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承认,你苏文确实是个万年难遇的奇才,但在文章上,我不信你能赢得了我。”
见到这名国子监的代表如此嚣张,台下的观众不禁皱眉,纷纷问道。
“这人是谁,竟然如此嚣张,竟然觉得自己能稳赢苏文?”
“我听说过,这人是国子监的刘皓,元景三十七年的榜眼。”
“虽是榜眼,但据说在文章上,甚至还要胜过当年的状元。”
“竟然是他?难怪会有如此自信,万里挑一的文章天才,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可惜,我还是不看好他能赢苏文。”
“那是,他是万里挑一,苏文先生便是亿万里挑一。”
“既然苏文先生还留在擂台上,就说明他对自己的文章,同样自信。”
……
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们的讨论,苏文淡淡的回了一句。
“想来当年被楚元缜夺走状元之前,你也是这么自信。”
“你说什么?!”
这一句话,直接将刘皓说的破防,当场露出怒容。
看的负责评比的礼部官员,直接摇头。
“性情如此乖张,难怪当年只能拿到榜眼,这场比试,怕也是没有什么悬念。”
擂台上,怀庆也公布了这场比试的题目。
“你二人一问一答,一先一后各作一篇文章。”
“谁能得理,谁便是这场比试的胜者。”
听到比试的题目,刘皓抢占先机,冷哼一声道。
“这有何难?取纸笔来!”
身后的国子监同门,连忙递来纸笔。
接着,刘皓奋笔疾书,很快便写就了一篇文章,交给一旁的术士,投影在了所有人面前。
看到这篇文章,擂台周围有学识,能看懂的人纷纷皱眉。
白鹿书院的众人,更是面露愠色。
唯有国子监一方的人,难看了许久的脸色终于舒缓。
一时间,台下看不懂的观众,纷纷请教身边的文化人,这篇文章的意思。
“哎,先生,这刘皓到底写的什么东西,看你们这么不高兴,莫非是写的一坨狗屎?”
“当然不是,相反,这刘皓确实颇有文采,整篇文章一气呵成,文辞优美,结构严谨。”
“但他整篇文章,都在提出一个问题。”
“那就是书院一直说自己明珠蒙尘,可有没有可能,是书院教出来的人没本事,所以才不得赏识。”
“放屁!苏文先生的才华,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他说苏文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不能代表书院的整体水平,不然为何书院只让苏文出战?”
“这难道不是纯纯的歪理?”
“他说的当然是歪理,但这歪理偏偏又自成逻辑,还真不好辩驳。”
……
观众当中,不少有识之士苦思冥想,想要替书院辩驳,却实在破不了刘皓的流氓逻辑。
毕竟不管什么原因,书院两百年来,确实没在官场上取得什么成就。
于是,众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文的身上,希望他能写出好的文章,驳斥刘皓。
而此时的刘皓,看着周围抓耳挠腮,无可奈何的众人,已经是鼻孔朝天。
只觉得自己,颇有当年的程氏亚圣之风,以一己之才镇压了书院。
但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苏文终于有了动作,提起了手中之笔。
赵守立刻配合,给他送去了纸张。
司天监的术士,更是直接开始投影,准备直播苏文所写的文章。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苏文下笔。
伴随着苏文笔走龙蛇,他所写的文章,也被呈现在大家眼前。
“世有韩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韩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苏文一气呵成,随后淡然收笔。
而此时,看到这篇文章的观众,只觉得脑中豁然开朗,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