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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昙花 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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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测试成绩公布那天,顾文远叼着根棒棒糖晃进教室,指尖一弹,将成绩单甩在许易瑶桌上。
“看看,”他单手撑着她的课桌,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小爷我数学128,厉不厉害?”
许易瑶扫了一眼成绩单——总分年级第98名,但数学单科赫然标着鲜红的128。
她抬头瞥他一眼:“还不错嘛,最后一题居然没空着?”
“喂喂,别小看人,小爷我可是数学天才,”顾文远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函数图像和坐标轴,“辅助线画法还是你教的。”
纸角还粘着半块巧克力渍,许易瑶忍不住笑出声:“画辅助线还要配零食,下次改配核桃补补脑?”
“这叫劳逸结合,”顾文远抢回草稿纸,耳尖微微发红,“放学请你吃烤串,去不去?”
……
夕阳把小吃街染成蜜糖色时,顾文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了,你考多少?”
许易瑶正咬开一串烤年糕,闻言从书包里抽出成绩单。
“年级第一,数学148?!”顾文远差点打翻辣椒罐。
顾文远盯着她那道被扣两分的题——正是他昨天死磕半小时才解出来一半的压轴题。
“最后那道几何题十二分,你居然只扣两分?”顾文远忿忿不平地将成绩单和数学试卷甩回她怀里。
“辅助线画对但算错斜率,”许易瑶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辣椒粉,“你要看订正过程吗?”
许易瑶低头整理刘海,掩住眼底的恍惚。
毕竟她已经学过三年了,没有一丝懈怠。高一的知识对她而言,像重播的老电影。
“不看!”顾文远恶狠狠咬断鱿鱼须,又从铁盘上抢走她刚烤好的鸡翅,“年级第一请客!”
铁盘腾起的热气里,许易瑶望着他炸毛的后脑勺,忽然想起前世病房的某个午后。那时她刚做完化疗,顾文远举着满分的数学卷子逗她:“许学霸,这道题你要是能睁眼看完,我管你叫师父。”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发什么呆?”顾文远突然把竹签戳到她眼前,签子上颤巍巍挂着最后一颗鱼丸,“老板娘说今天有彩蛋题,解出来打七折。”
老板娘笑眯眯递来一张油渍斑斑的作业纸,题目是道竞赛难度几何题——求不规则五边形内某块阴影面积,图上密密麻麻标着角度和边长。
“三十分钟为限,”顾文远掏出荧光笔在图上哗啦画出三条辅助线,“我先连对角线,再作垂线……”
“垂足取错了,”许易瑶抽走他的笔,在五边形右上角轻点一下,“这里补个等边三角形,用相似比转换。”
顾文远盯着她飞速演算的草稿纸,忽然抓起烤签在桌上比划:“等等!这个梯形面积公式是不是用错了?”
“梯形的上底是√3,不是3,”许易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三角函数代换漏了分母。”
老板娘养的橘猫跳上桌沿,肉垫啪地拍在最终答案“24.6”上。顾文远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三秒,突然掏出手机:“网上说这道题是前年省赛题的变种,答案是24.58!”
“我四舍五入了,”许易瑶把沾着辣椒粉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误差在老板娘允许范围内。”
老板娘笑着敲计算器:“原价98,七折后68.6,算你们68!”
顾文远却直接把一张百元钞票拍在桌上:“不用找,剩下的当小费。”
许易瑶笑笑:“那么大方?不是说让我请的吗?”
“小爷我乐意,”他拎起书包往外走,耳尖泛红,“下次月考我要是进前五十,你得请回来。”
夜风卷着孜然香掠过小吃摊,许易瑶把成绩单折成纸飞机掷向夜空。148分的数字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像极了当年飘落在病床前的桂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