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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乐园 原野诱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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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蜻蜓一般是独自进行的。因为这是早晨的活动,各家的起居时间不一样,不便于去约童伴。如果碰到一起了,自然就会结伴进行。
夏天时蜻蜓很多,粘起来很容易。各家都有园子,出门不远也有庄稼和野草,草叶上、茎秆上、障子上,都有蜻蜓。发现后,将蜘蛛网对着它们挥过去,无论起飞与否,蜻蜓都会被粘住。无须多长时间,就能粘到许多。
不出半小时,蜘蛛网就会失去黏性,太阳出来后,越发地没有了黏性。这时用手一摸,蜘蛛网就不怎么粘手或完全不粘手了,即使沾上些水,也只是暂时恢复一些黏性,但肯定粘不住蜻蜓了。这时,当天的行动就结束,要等第二天再粘了。第二天粘蜘蛛网时,要把前一天的蜘蛛网除去,重新粘上新的蜘蛛网。
除了蜘蛛网,还可以用口袋扑。方法也很简单,用铁丝弯出一个圆圈,绑在树棍上或插入高粱秆中,铁圈上缝上纱布,就可用它扑落在草叶上的蜻蜓。
也有的孩子用树棍或树枝乱挥,击打飞行的蜻蜓,尤其是阴雨来临前,成群盘旋的蜻蜓。
孩子们最常用,也是最热衷的方法是手抓蜻蜓,因为这种方法不受时间和场地限制,也能玩儿出花样,因此更具吸引力。
最常用的方法是“迎头兜”,就是将手指曲成弧形,在蜻蜓头前向后挥去。如果蜻蜓飞起,就会撞到手上,这时及时并拢手指,蜻蜓就扣在手心了。如果蜻蜓不起飞,同样能将蜻蜓抓在手心。
由于蜻蜓总是向前飞,而且速度也不太快,因此,十有八九都会抓到蜻蜓。
有的孩子嫌迎头兜缺乏难度,就不断玩出新花样,别人也争相效仿,很快就普及了开来。
先是捏肚子。将拇指和食指伸到蜻蜓肚子之间,然后一捏,就将蜻蜓捉住了。被捉住的蜻蜓弯起身子,用嘴咬人的手指。蜻蜓的口器小,咬不动人的表皮,只给人轻轻的麻酥酥的感觉,孩子们非但不怕,反而感到很刺激,很惬意,大都乐于让蜻蜓咬。有的孩子会捏住蜻蜓翅膀,任由蜻蜓去咬。这与蝈蝈咬人明显不同。蝈蝈口器大,能咬住甚至咬破表皮,让人很疼,因此,孩子们都怕蝈蝈咬。
这种方法捉蜻蜓,成功率就差了很多,大致在百分之三四十左右。蜻蜓毕竟有警觉,往往在手伸过来之际就飞走了。
一天之中,蜻蜓的警惕性也不同,上午警惕性高,中午最差,下午警惕性回升。这可能与阳光强弱和温度有关。
后来发展到捏翅膀。这种方法难度更大,成功率通常不到十分之一。因为这时候伸出的手,已进入蜻蜓视线,更容易被察觉,因而逃脱。这种方法通常在蜻蜓警觉最差的中午才能奏效。
捉到的蜻蜓,一般都被喂鸡或猫了。当时每家几乎都养几只鸡,平时下蛋,过年时杀掉吃肉。鸡爱吃蜻蜓和蚂蚱,这使孩子抓蜻蜓有了实际功效。养猫的人家相对较少,猫几乎什么动物都吃。
喂的时间长了,每当小孩从外回来,鸡和猫都会围着他叫着要吃食,如果两手空空,好像亏欠了它们似的。
关于蜻蜓,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小故事。
有一天,李长山在河边用树枝扑到了一只黑蜻蜓(其实是豆娘)。见这只蜻蜓身形修长,身体硬朗,体液少,突然想将它做成标本,夹在书中,既好看,也可充作书签。于是,就将这只蜻蜓带回家中,精心摊开两对黑翅,与躯体垂直,然后夹在一本小人书中。几天后,越看越觉得好看,就夹在了课本里,以便在同学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杰作。
当天在课堂上,李长山故意打开课本,露出黑蜻蜓,让同学看见。
同学们果然受到诱惑,上课时,同桌及周边同学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黑蜻蜓,有的还低声私语,散播着新的发现。
课间时,同学们纷纷聚拢过来,观看这个稀罕物,大家都眼睛放光,羡慕不已,有的还啧啧称奇,李长山很是受用。
突然,张宏革耷拉着脸,语气很不自然地问道:“你的蜻蜓是哪来的?”
李长山听着别扭,再一看那张难看的脸,就没好气地说:“抓来的呗。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张宏革更没有好气:“八成是偷来的吧!”
教室内顿时静了下来,同学们先是看着两人,继而面面相觑,再看向李长山,好像他的蜻蜓是偷来的似的。
李长山火了:“你说谁偷的?偷了谁的?你的还是别人的?你给我说清楚。”
李长山的发火,倒使张宏革更来了精神:“偷了我的。怎么?玩儿够了吧。玩儿够了就还给我!”
李长山气得不行,大声骂道:“你这个无赖,凭空诬赖好人。瞧你那小损样!”
张宏革也大声说:“那我问你,我的那只黑蜻蜓,昨天晚上发现不见了,今天怎么到了你手里?怎么回事?它会飞怎地,飞你那里去了!”
气得李长山连骂张宏革“无赖”“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