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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凰诏 第二节第一小节:第二折釉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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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火焚心(血色秘纹)
子时的月光似银针穿云,刺入沈记瓷窑的菱花窗棂,在青砖上织出蛛网般的光斑。云烬的指尖抚过青瓷胚的釉面,夜枭血混着母亲骨灰的秘墨正在釉下蜿蜒,如千条赤蛇在冰层下游弋。阿箬跪坐在窑口添柴,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蝶。
“主子,朱雀方位的窑温够了。”阿箬的声音轻颤,左袖的玄铁鳞纹在火光中一闪而逝。
云烬执起狼毫,笔尖蘸取孔雀蓝釉料,悬在胚体上凝成一颗将坠未坠的墨珠。三日前萧凛握着她手的温度犹在腕间,他那时说“釉裂如情裂,强求必碎”,却在她转身后将烧裂的瓷瓶埋入巫神庙,瓶腹塞满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咒文纸人。
笔尖落下的刹那,釉面突然绽开蛛网细纹,裂纹精准地沿着《山河诏》密文的走向延伸。云烬轻笑,蘸了朱砂填入缝隙,血珠渗入釉层的声响似春蚕食叶。暗门“吱呀”轻启,阿箬抱着的柴禾堆底压着玄铁令牌,龙纹在火光照耀下游走如活物,鳞片开合间竟渗出暗红血渍。
“谢陛下说……”阿箬跪坐的姿势极不自然,左膝始终离地三寸,“若主子肯在阵眼瓷瓶嵌进此物……”
令牌入手沁骨寒,云烬抚过背面凹槽里蜷曲的银发——那是萧凛为她绾同心髻时落的青丝。彼时他说“结发为盟”,转身却将断发藏入袖囊,而今这缕银丝缠着狰狞龙纹,像情丝绞成的枷锁。
血凰惊焰(禁术苏醒)
窑火忽地窜高,将瓷胚吞入赤金的炼狱。云烬将令牌按进湿胚的刹那,釉面骤然渗出幽蓝液体,沿着她纤指蜿蜒成振翅的凰鸟。鬼面姬临终前的嘶吼在耳畔炸响:“血釉现世需以濒死为引!烬儿,你要拿命赌!”
冰泉注入釉缸的瞬间,蒸腾的白雾中浮出谢无咎的笔迹:“朕知你是云烬。”字迹下压着半幅阵图,东北角缺失处绘着断翅凰鸟——与鬼面姬金丝面具上的纹样分毫不差。云烬的指尖抚过“云烬”二字,釉面突然龟裂,碎瓷迸溅的刹那,记忆如毒蛇噬心——
灭族夜的火光中,萧凛的白衣溅满族人血,剑尖挑着她赠的同心结穗子:“你以为的定情信物……”他碾碎穗子,朱砂混着金粉簌簌而落,“其实是锁魂钉。”
瓷片扎入掌心,血滴在冰泉里荡开涟漪。涟漪中忽地映出黑影,袖口黑蛇刺青盘踞如活物,与萧凛腕间的图腾一模一样。
双面谍影(局中有局)
“主子当心!”
阿箬突然扑来,药粉撒向暗处。蓝雾炸开的瞬间,数十黑影破窗而入,为首的刺客青铜面具覆脸,握刀的手势却令云烬神魂俱震——三年前上元夜,这只手为她系过兔儿灯绳结,指尖薄茧擦过她腕间红绳,灼如烙铁。
骨刃出鞘的寒光划破雾气,云烬旋身刺向刺客心口。面具应声而裂,火光映亮那张脸——左眼横贯的旧疤狰狞如蜈蚣,正是当年为她挡箭的影七!
“为什么……”她嗓音嘶哑,刃尖凝在他胸前一寸。
影七的瞳仁映着跃动的窑火,喉间挤出气音:“大司命他……从未负您……”
弩箭破空声骤起,三支玄铁箭洞穿影七胸膛。谢无咎的玄甲卫如黑潮涌入,为首的将领摘下面具,露出与萧凛七分相似的面容——正是桃林断玉那日,说“朕的弟弟早死了”的薄情唇。
“沈掌柜这青瓷瓶,倒是比朕想的精巧。”谢无咎碾碎地上玉璜,玄色锦靴踏过血泊,“可惜戏演过了头。”
烬灰余烬(宿命闭环)
地动山摇间窑顶坍塌,云烬在坠落的梁柱间瞥见谢无咎扑来的身影——他眼尾朱砂痣红得滴血,与萧凛眉间那粒痣重叠成宿命的图腾。寒潭水吞没她的刹那,怀中《山河诏》残卷迸发金光,双生子的血在空中凝成并蒂红莲,每一瓣都映出千年前的画面:
古皇陵壁画上的双生子帝王执玉璜而立,烈火吞没他们的身躯,血雾凝成小篆:“以爱为刃,以恨为鞘,诛神者……永堕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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