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收拾好了,我们就快些走吧,皇后娘娘还在宫门口等着。”
内务府的老嬷嬷善意提醒,南烛枝点点头,跟着她们离开了朝阳殿。
路过朝阳公主的寝殿,依旧是冷冷清清,似乎从昨晚至今,她都没有回来。
还没到宫门口,皇后便大老远地迎了过来,热络地抓住南烛枝的双手。
“朝阳啊,母后来送你最后一程。”
皇后身着黑色底料的衣裙,上面绣着金色的烫花,胳膊上披着一条金色的巾帛,光是看着,便有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感。
她妆容艳丽,头戴凤冠,手掌温热,皇后将步子迈得很小,似乎是真的舍不得南烛枝离开。
南烛枝心知肚明,皇后这是在躲避皇帝的眼线。皇后毕竟是朝阳公主的生母,亲女儿出嫁,她若表现得冷淡,反倒显得异常。
尽管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南烛枝还是想短暂地享受这片刻的温情。从小她便没有见过母亲,爹爹总说她娘是位奇女子。南烛枝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亲眼见一见她的娘亲。
若是自己出嫁,娘亲是否也会如此紧握她的手呢……
来到宫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和一队护送公主的兵马已等候多时,许之初和林疏影也在其中。
眼尖的林疏影看到南烛枝正与皇后举止亲密,谈笑风生,顿时慌了神,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以为南烛枝出尔反尔,向皇后告了自己的状,心中七上八下,搜肠刮肚地想着对策。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南烛枝竟然与皇后如此熟络。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人已到了跟前,林疏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他心中暗自盘算,若是皇后怪罪下来,凭借林家的战功,或许能帮他挡下一劫。
“本宫的乖女儿就拜托你们了,林少将军,请你务必保护好她。”
皇后慈爱地笑了笑,将南烛枝轻轻往前推了推。
保护好公主?皇后为何将南烛枝推过来?林疏影百思不得其解。
但对方似乎并未提及他担心的事,虽然没读懂皇后的举动,林疏影还是囫囵应下了。
南烛枝走到马车前,刚准备上车,便被林疏影从身后拽住。
“这马车是公主才能坐的,公主身体金贵,劳累不得。南烛枝,你皮糙肉厚的,便骑马前行吧。”
林疏影故意想将南烛枝支开,毕竟她与公主情同姐妹,万一路上再密谋什么,自己岂不是麻烦大了?
“少将军,你怎可如此对公主说话?”
见林疏影阻挠南烛枝上车,站在马车尾端的宫女立马上前呵斥。
她是皇后的心腹,听说还是个武林高手,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来当眼线的。
“她明明是……”
林疏影欲言又止,大脑飞速运转着。他从未听说皇室有公主认祖归宗,难道是还未及宣布?
南烛枝难道真是公主?!
摄政王之女,如今又加上公主的身份,尊贵的身份层层叠加,林疏影甚至有些羡慕。
如此好事,为何偏偏轮不到自己?
“好、好、好,本将知道了。”
舌头在嘴里打了半天弯,林疏影才磕磕绊绊地回了一句。
见林疏影这般模样,南烛枝心中莫名舒爽。她掀开车帘,便看到已哭成泪人的朝阳。
朝阳身着米黄色的衣裙,脸上素净,头上只戴了一支步摇。比起南烛枝满头闪耀的头饰,朝阳的打扮显得朴素许多。
“枝枝,是我连累了你,我真不知母后会那样做,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入宫陪我……”
朝阳扑过来,抱着南烛枝连哭带嚎,眼泪鼻涕横流。她自责不已,认为是自己造成了南烛枝的不幸。
“别这么说,我并没有怪你。我知道在宫中,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南烛枝轻易地原谅了她,朝阳哭得更加伤心了。
“枝枝,你真的是太好了,等我回去,我便让母后收你当义女,这样你也能成为公主。”
想到皇后寝宫那压抑的氛围,南烛枝不禁皱了皱眉。算了,她可没那个福气。
咯噔咯噔——
马车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接着,马车便摇摇晃晃地行驶起来。
从天亮走到天黑,在一片树林中,许之初决定在此安营扎寨,让队伍中的人和马都休息一下。
可林疏影却与许之初产生了分歧。林疏影认为,应该再走两三个时辰,等到了驿站再休息。
许之初则认为,天黑路滑,此处又是野外,容易出危险,等天亮再走才是明智之举。
“许之初,你又不是负责此次行程的将军,没资格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