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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弈 第十五章:凤鸣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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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枝倚在龙纹凭几上,指尖摩挲着案头堆积的万民书,绢帛上的荧惑归位四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
这龙涎香掺了紫心藤灰。祁玦的素问扇扫开垂落的帷幔,闻久了会产生幻觉。
萧宴压住她欲翻页的手:江姑娘对着这些劝进书傻笑半个时辰了。
我是在研究笔迹!她抽出手指着手电筒光束下的墨痕,你们看这些荧字的竖勾——
话音未落,银栗突然窜上奏折堆,尾巴扫落的折子恰好展开钦天监的星象图。祁玦的冰蚕丝缠住雪貂后腿:这小东西倒是会挑时辰。
它可比某些人懂事多了。江北枝抱起银栗揉搓,昨儿还知道把户部尚书的假发叼回来……
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声。十二名素衣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盘中玉玺在烛火下流转暗纹。为首的嬷嬷屈膝道:百姓在玄武门跪了三个时辰,求天女顺应天命。
萧宴的剑气掀翻托盘,九枚玉玺滚落满地: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
江北枝用手电筒照着玺底刻痕:这些仿品的星纹走向……光束突然顿在某个细微的豁口处,与浑天仪爆炸当日的裂痕走向一致!
祁玦的素问扇挑起玉玺:工部侍郎昨日暴毙,家中搜出的密信提及海外客商。
西域商队三个月前就停运了!她脱口而出后慌忙改口,我是说……沿海榷场的商船……
银栗突然跃上殿梁,异瞳映出琉璃瓦后的黑影。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直射屋顶:房梁上的朋友,不如下来说话?
瓦片碎裂声中,黑衣人坠落的瞬间被萧宴的剑气钉住衣角。祁玦的银针没入其肩井穴:药王谷的傀儡蛊,何时流到宫里了?
黑衣人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溢出的紫血腐蚀地砖:荧惑当空,山河易主……话音未落便化作血水,唯余半截指骨上刻着萧氏暗纹。
王爷的见面礼倒是别致。祁玦用素问扇挑起指骨,这截指骨的主人,上月刚在兵部述职。
萧宴的剑尖在地面刻出星图:谷主不妨解释下,药王谷的化尸水怎会出现在刺客口中?
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血水痕迹:停!你们看这些泡沫的形态——放大镜下显现出细密的星纹,和圣树汁液遇热时的反应一样,这刺客体内被种了改良蛊虫!
银栗突然叼住她裙摆往殿外拖拽,异瞳中映出观星台方向的血色光柱。三人赶到时,只见九丈高的浑天仪废墟上悬浮着玉玺虚影,玺纽蟠龙正逐渐凝成实体。
这是……江北枝的工具包突然发烫,磁铁组件自发飞向虚影。
祁玦的素问扇卷住她腰肢:姑娘的血能唤醒浑天仪,倒是省了祭司的功夫。
三百年前我以血封阵,如今我的血就是钥匙!她割破指尖甩向虚影,银栗,咬断兑位锁链!
雪貂化作白光扑向虚影,蟠龙突然睁开赤金竖瞳。江北枝的幻象中浮现出惊悚画面——自己头戴帝冕站在血池中央,萧宴与祁玦的刀剑正刺入彼此心口。
浑天仪爆发的冲击波掀翻三人,江北枝跌进祁玦怀中时,望见萧宴的剑正抵着自己咽喉。
王爷这是要弑君?她指尖银针抵住他腕间要穴。
本王在斩龙。剑气擦着她耳畔掠过,将扑来的蟠龙虚影钉在观星柱上。
银栗的悲鸣响彻云霄,异瞳血泪滴入浑天仪基座。废墟中升起青铜匣,匣内丝帛写着:凤栖梧桐日,山河永寂时。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落款,呼吸陡然急促——那竟是三百年前自己的笔迹。
如果我说这是前世写的……她突然抓起银栗砸向虚影,快跑!
蟠龙虚影炸裂的瞬间,万千金芒如雨坠落。江北枝在强光中窥见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的自己将婴儿托付给药僮,二百年前与银栗在皇陵刻下星图,一百年前看着祁玦先祖吞下傀儡蛊……
小心!
两道身影同时扑来。萧宴的披风裹住她翻滚避开坠石,祁玦的素问扇扫灭袭来的磷火。银栗窜上她肩头,异瞳首次同时变成赤金色:东南巽位,地脉将倾。
钦天监方向传来九声钟鸣,身着祭袍的掌司踏着血雾走来:恭请天女赴祭坛完成大典。他掀开人皮面具,露出与银栗幻象中男子相同的面容。
祁玦的银针突然转向萧宴:王爷还要装到几时?
萧宴的剑气却洞穿掌司心口:谷主这话有趣。
初代萧氏先祖单名一个宴字。祁玦的蓝蝶焚毁星盘,而这位掌司耳后的刺青,与浑天仪上的守阵符如出一辙。
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穿透烟尘,照见萧宴袖口暗藏的星纹:你们萧家世代守的不是皇位,而是困住我的囚笼?
银栗突然口吐人言:他饮过你的心头血,才能活过三个甲子。雪貂化作白发男子虚影,就像我吞下你的精血,才得以化形。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