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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弈 第十六章:朝堂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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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栗蹲在龙椅扶手上,爪子拨弄着垂落的十二旒玉串。江北枝僵着脖子端坐于御座,玄色十二章纹冕服压得肩头发酸。阶下御史中丞正慷慨陈词:陛下新登大宝,当效仿先帝勤政之风,岂可纵容药王谷妖人出入禁宫……
爱卿所言极是。她截断话头,指尖摩挲袖中微型洛阳铲,不过祁谷主昨日刚解了太傅所中奇毒,按爱卿的意思,该把人绑去诏狱?
朝堂霎时死寂。萧宴的剑鞘轻叩蟠龙柱,玄铁轻鸣声惊得银栗窜上横梁:陛下慎言,太傅中毒一案尚未查清。
此案是摄政王分内之事。她扶正晃动的冕旒,倒是兵部昨日奏报北疆异动,不知王爷何时能调兵布防?冕服广袖扫过御案,带翻的茶盏被祁玦用素问扇稳稳接住。
北狄游骑不过百人,何劳陛下挂心。萧宴玄衣上的金线蟒纹在晨光中流转,倒是工部奏请重修皇陵的折子,陛下压了半月未批。
江北枝余光瞥见祁玦倚在殿柱旁把玩银针,月白广袖沾着几点药渍:皇陵地宫渗水乃龙脉受损之兆,朕已命钦天监择吉日祭天。她突然起身,冕旒珠玉相击作响,退朝前还有一事——即日起,药王谷并入太医院,祁卿任院正。
陛下!刑部尚书须发皆颤,外臣涉足内宫乃大忌!
祁玦的素问扇突然展开,扇面经络图映着琉璃窗格:尚书大人印堂发黑,三日内必犯头风。他指尖银针寒光一闪,可需在下提前施针?
够了。萧宴的剑气削落一片冕旒垂珠,陛下初登帝位,莫让史官记个昏聩二字。
朱砂笔在奏折上洇开血痕,江北枝望着争执的群臣,忽然怀念起考古现场的清净。银栗的爪子突然扯动她后襟,异瞳映出殿外一闪而过的寒光。
有刺客!
萧宴的剑气先于示警声劈开雕花门,黑衣人的袖箭钉入御案时,祁玦的银针已封住其周身大穴。江北枝拎着冕服下摆跃下御阶,防身电棒抵住刺客咽喉:谁派你来的?
陛下小心!祁玦的素问扇打偏淬毒暗器,此人齿间藏毒。
萧宴的剑鞘压住刺客命门:死士的嘴,不如陛下的刑具好使。他扫过江北枝手中古怪短棍,此等奇技淫巧……
西域防身法器。她将电棒塞回袖中,祁卿,这人交你审问。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刺客手腕:陛下不怕臣下毒灭口?
那朕只好请摄政王盯着谷主。她摘下沉重冕冠,毕竟王爷的分内之事,也包括护驾。
暮色染红宫墙时,江北枝在御书房揉着发酸的手腕。奏折堆里埋着半块桂花糕,银栗正与守宫砂的朱砂印泥较劲。萧宴挟着夜风推门而入,玄衣下摆沾着血渍:刺客招了,是废帝旧部。
王爷受伤了?她嗅到血腥气。
陛下的电棒借臣一用。萧宴突然逼近,既能防身,想必也能验伤?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旧疤泛着淡金。
江北枝的手电筒差点落地:这是……
先帝赐的穿心箭伤。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伤疤上,托陛下洪福,臣从阎王殿爬回来了。
门扉轻响,祁玦端着药盏立在阴影中:王爷这伤若再偏半寸,此刻该是臣来验尸。他放下药碗时袖中蓝蝶纷飞,刺客所服傀儡蛊,与三个月前南疆进贡的虫卵同源。
银栗突然窜上药柜,爪子拍翻的青瓷瓶里滚出带血密函。江北枝展开泛黄信纸,北狄文字间竟夹杂着工部特有的暗记:看来朕的工部尚书,通敌的本事比治水强。
萧宴的剑气削断烛花: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明日大朝会,还要劳烦王爷演场戏。她将密函投入香炉,祁卿那三日必犯头风的预言,也该应验了。
五更鼓响,刑部尚书在宫道上突然栽倒。祁玦的银针穿过晨雾钉入其风池穴:大人这病,需以工部治水册为药引。
朝堂哗然中,江北枝掷出染血的治水图:爱卿解释下,为何北狄王帐会有黄河堤防图?她缓步下阶,十二幅翟衣迤逦如血,朕昨夜观星,见紫微垣有将星陨落——不知应在哪位爱卿身上?
萧宴的剑鞘压住工部尚书后颈:陛下,天牢刑具已备妥。
不必。她拾起祁玦的素问扇,祁卿说过,傀儡蛊入脑者活不过三日。扇尖划过尚书突跳的太阳穴,朕倒想看看,是蛊虫先啃尽叛臣脑子,还是王爷的剑先斩尽逆党。
银栗跃上盘龙柱发出尖啸,异瞳映出殿外连绵宫灯。江北枝在群臣跪拜中转身,瞥见萧宴收剑时唇角微勾,祁玦袖中蓝蝶栖在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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