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五个人格的生活 第四章 量子之笼

    　　林雪柔的新闻发布会直播到第7分21秒时，张末的视网膜开始灼烧。屏幕里的女人每说一个字，他皮肤下就有晶体刺破毛细血管生长。当重启人格晶体计划的字样出现时，整面电视墙突然量子化，将他吸入数据洪流。

这是意识战场的欢迎仪式。穿白大褂的教授人格踩着数据流走来，金丝眼镜折射着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林雪柔用新闻发布会当锚点，正在把全市改造成巨型培养舱。

张末突然坠入实体空间。眼前是倒悬的实验室，七个培养舱在天花板泛着幽光。编号000的舱体浸泡着婴儿骸骨，头骨镶嵌的晶体正与张末心脏共振。当他触碰舱体，整座建筑突然翻转，穿血色婚纱的林雪柔从地底升起。

我的完美作品。她抚摸张末脸颊的手掌露出金属骨骼，当年在你体内埋下量子纠缠点，果然等到了苏醒时刻。婚纱裙摆掀起时，五个张末的克隆体被神经索吊在半空，每个人头顶都插着不同颜色的晶体。

手机突然投影出全城监控画面。市民瞳孔陆续浮现晶体反光，特案九组的直升机正在喷洒金色雾霾。苏夜的声音从所有扬声器溢出：认知滤网已覆盖全城，请市民配合人格管理局筛查

他们在植入次级晶体！战争人格强行撕开意识控制。张末发现自己站在跨海大桥顶端，手中握着滴血的意识棱镜。桥面每隔七米就钉着个抽搐的市民，他们的天灵盖被切开，大脑皮层闪烁着晶体编码。

红裙人格突然尖叫：看海面！波涛中升起五座意识棱镜塔，组成正五边形笼罩城市。塔顶投影的倒计时与张末心跳同步：68:15:33。每跳一次数字，就有市民化作晶体雕像。

游戏规则很简单。林雪柔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云层中，用你的五重人格启动棱镜塔，或者看着百万市民成为培养皿。她弹指唤出五个囚笼，每个都关着张末的副人格——穿警服的正在撕咬自己手臂，恐龙男孩用神经索编织着人脑阵列。

张末的怀表突然爆裂，五根指针飞向棱镜塔。大地裂开量子缝隙，他坠入1999年的实验室核心区。培养舱里的母亲突然睁眼，用脑电波在他掌心烧灼出经纬坐标：去北极圈，毁掉原始晶体矿脉...

时空突然撕裂。张末在剧痛中发现自己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正在被苏夜审讯，在筒子楼翻阅实验日志，还在林雪柔的婚礼现场握着餐刀。量子纠缠带来的信息过载让他耳鼻渗血，直到战争人格用电磁脉冲轰击神经中枢才恢复清醒。

北极坐标在手机地图上灼烧出黑洞。张末撞开特警冲进基因实验室，冷藏库里排列着七具冰封的实验体。当他将000号晶体插入主控台，所有实验体突然睁眼，他们的头颅裂开伸出神经索，在空中拼出林雪柔的脑波图谱。

你以为逃得掉血缘羁绊？林雪柔的金属骨骼刺破婚纱，当年我用自己的卵细胞培育你，七个实验体都是你的血亲兄弟。她挥手唤出全息投影，1999年的实验记录显示：张末的基因链里嵌入了39种濒危物种的量子编码。

意识棱镜塔突然共振。张末看到自己的五重人格被分解成光粒，注入塔顶的巨型晶体。苏夜带着特警队从量子裂缝走出，她的机械义眼已经升级成晶体材质：感谢你帮忙激活棱镜网络，现在该收取容器费了。

恐龙男孩人格在囚笼里发出最后警告：快用记忆回廊！张末咬碎后槽牙里的晶体胶囊，苦涩的液体让他瞳孔分裂成六边形。无数记忆回廊在现实世界具象化，市民们突然抱头惨叫——他们的虚假记忆正在被真实历史覆盖。

林雪柔第一次露出惊恐表情：你竟敢激活原始晶体...她的金属骨骼开始锈蚀，婚纱化作数据碎片。五座棱镜塔同时崩裂，漫天光雨中，张末看到母亲的全息影像抱着婴儿哼唱摇篮曲，歌声的频率正将量子城市重新编译。

当他在酸雨中醒来，怀表指针重新组装。表盖内侧的第五个相片槽出现了林雪柔的脸，下方刻着细小的字：母体000。手机收到新消息，发件人显示来自72小时后：小心，苏夜在时轨夹缝里藏了...

整条街道突然量子化。张末坠入时轨深渊前，最后看到的是林雪柔的金属手掌穿透苏夜胸口，攥着还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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