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实 第五十八章

    　　第六十二节

再说镇党委书记牛忠，宋至清的婚礼他没有参加，吕四辈的丧事他也没有到，他到底干嘛去了？

按说，宋至清结婚他不来有情可原，谁让宋大学不看眼色，目睹了他与小白兔的丑事呢！可吕四辈的丧事没来就说不过去了，吕四辈在党委，是村支部书记兼任的镇党委委员。按说，即便是兼任的党委委员，过世了，作为党委班子班长的党委书记也该到场呀！

没听说他俩有什么过结啊，相反，好像牛忠很敬重吕四辈的。再说了，在王扈屯管区，甚至是在巫镇，吕四辈就是正义的化身，就是被吕四辈批评过的人，挨批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错了，或是自己做过头了。

那牛忠这阵子是在忙么呢？知内情的人偷着说，牛书记病了，在齐鲁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每周都要去济南检查、化疗。

手术？化疗？牛书记是不是患上癌症了？手术成功吗？这就没人告诉你了。

巫镇真正了解牛忠病情的人不多，王冕镇长算一个，吴丽丽最清楚，因为牛忠每次去齐鲁医院，都是由吴丽丽伴陪。牛忠确实得了癌症，具体说是龟头鳞状细胞癌四期，都转移扩散了。

医生说：“患者和其他人在外面等，家属留一下。”

牛忠说：“大夫，你就直接说吧，是不是没治了呀？”

“你这病是龟头鳞状细胞癌四期。”大夫说。

“这病总共有几期？”牛忠问。

“共分四期，现在是让患者和家属决定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介入？”大夫问。

听大夫一说是四期，牛忠的心里凉了多半截，也就是说，是癌症晚期呀！晚的还不少，已经晚到底了。牛忠虽然没学过医，但是他知道，癌症早期还有希望，晚期就散蛋的了。

不过牛忠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他不像一些小胆鬼，一听患癌就瘫软在地上，甚至吓死了。一位伟人说过，只不过牛忠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人的名字，人家这位伟人说：“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你看现在有一些老年人，年轻时脾气暴躁，打骂儿女近乎残忍！到了老了，都八九老十的了，怕死！胆小的那叫个婉约，那叫个温柔，“小哎，妮哎，你爹快死了！你娘快王八了！”

“哼，我还能活几天呀！”

人只要有口气，就好好地活着，享受生的快乐！想吃点么、喝点么，就给孩子们要，即便是特殊嗜好，也别不好意思张嘴。

哪有不死的人呀？人要是永远地活着，那不活成老妖怪了吗？

就是嬴政、雍正这些正国级的皇上们，手里有几个糟钱，整天雇人炼丹，认为吃了这玩意就死不了了，可最终怎样，不也是双双四五十岁就一命呜呼了吗？

我们一介草民，不奢望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只希望生得心情舒畅，死得心情坦然。

“我把隔壁老王的帐还啦，好，我死了，也就不挂着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奢望死后让后人歌功颂德、树碑立传，也不能死了让人指着脊梁骨骂：“这个老畜生，早该死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人要想挑战自然规律，那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牛忠问大夫：“‘保守治疗’怎么整？‘手术介入’怎么治？”

“‘保守治疗’就是吃药、输液加化疗；‘手术介入’就是再加了一个摘除病灶，效果要好一些。”大夫耐心地解释着。

“那你就给我摘了吧！不过不是今天，今晚我还用呢，明天一早我再来摘。”

牛忠的话让大夫笑喷了！大夫在想，都病成这样了，还开玩笑呢，真没心没肺！

牛忠真不是开玩笑，他掏出衣兜里的数字模拟电话，打通了洛北县妇联办公室的座机：“喂，你好，我找单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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