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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堕凌云志 第二十五章:又见顾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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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现的一切鬼怪风俗皆是为演绎剧情服务,无有不良价值导向。请读者们理性看待,杜绝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
李鹤衍听谭池影所说,心里长出一口气,赶忙差人提见顾卒。又看见谭池影解开背上的古琴放于身前,兴致勃勃地说道:“久闻世子才名,不知世子是否有雅兴,让愚兄今日亲身感受一番?”
“李大人抬举,那小子就献丑了。”谭池影负琴而来,本就是自有目的,他知道顾卒上次听懂了他的琴音——上次那番炫技之举,其实就是在羞辱顾卒,所以他也清楚地知道顾卒内心是何感受。本来他打算当着顾卒的面,自己找个由头对着李鹤衍倾尽心力技力地演奏一曲,以此来判断自己前后所见的顾卒是否是同一人。现在李鹤衍所言,谭池影一想,也不是不可,毕竟传唤犯人,并非是一件太费时的事情,自己演奏一半,顾卒也应该到了。
李鹤衍赶忙令人搬来琴桌,谭池影将古琴安放其上,拨了拨弦,调正弦音,然后开始演奏,琴曲仍是《墨子悲丝》。
起初琴韵悠然,像是清晨草间的露水,晶莹剔透,给人一种清冷和纯净的感受,随着琴声渐起,又像是一阵轻轻拂过带来牛毛细雨的春风,让人感受到淡淡的哀愁。
整首曲子旋律中充满了起伏和变化,吹奏者仿佛在对着世界,诉说着自己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恰在这时,役卒押着顾卒到达门口,役卒见李鹤衍和谭池影都沉浸在乐曲中,便押着顾卒候在门口。
覃老此时却悄悄地来到门口,一见顾卒,心下便已了然。但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站在对面,又闭眼养起神来。
役卒见是谭池影随从,也不敢过问。倒是顾卒此时,在被押送过来的路上,他便隐隐听见了琴声。
琴声美妙,可顾卒的嘴角却微微下拉,形成一道苦涩的弧线,勾勒出他的辛酸与苦涩。他想起了那天和谭池影地切磋,想起自己倾尽技力心力想与其切磋,可谭池影却用高超技艺来羞辱自己的情景。他不明白自己如此纯粹地想要以乐结交,凭横纵麒麟儿的清名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回想起来,在谭池影的眼中,似乎总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阴魂凝实的处境,若不能靖守平静,很容易在怨念中出离愤怒。所以顾卒闭上眼睛,观识内心,意图稳固心境。可谭池影的琴声似一条条毒蛇不断涌进他的体内,让他的思绪不断在过往的不堪及上次与谭池影切磋时的羞辱回忆中闪回穿插。
等到琴曲进入高潮,顾卒也在门口站定了,此时的他脸上苦涩不见,而是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被一股深深的黑暗情绪所笼罩——眉头紧锁,显得眉毛中间的沟壑愈发深邃,眼睛中明晦闪烁,似有火光在瞳孔深处跳跃,如同被压抑的怒火即将爆发。
站在他身旁的役卒不由得打了一阵冷颤,他发现顾卒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沉重而压抑,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沉重而难以呼吸。役卒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惧意。
覃老在此时睁开眼,眼底古井无波,一片寂静中,随着顾卒的情绪变化,他的眼睛也微微眯起,仿佛在顾卒身上察觉到了什么。他似乎看见顾卒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中蠕动,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覃老朝着役卒走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役卒看着覃老慈祥的脸庞,从心底升起一股安心的情绪,再看顾卒便不觉异样了,脸上不由得突然尴尬一红,他此时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一曲终了,李鹤衍爽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贤弟大才!整首曲子初闻如流水般悠扬,再听下去又像狂风骤雨般激烈,让人完全沉浸在拨弦神妙的境界中。愚兄不才却也知道此曲应为《墨子悲丝》,在贤弟地翻奏中,愚兄只觉心神触动,仿佛在贤弟地安排下,正与墨子这位伟大的先贤在思想上产生共鸣。美妙!妙哉!”
“李大人谬赞!”谭池影拱手谦虚道。
李鹤衍的评价自然也传入了顾卒的耳中,顾卒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他又不由得比对起谭池影前后两次地演奏,只感觉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给了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这种单方面感觉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让顾卒又联想起儿时守在顾老二旁边时所忍受的白眼嘲讽、欺凌屈辱。他越发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怨念了。
役卒在外面听见两人对话,心下觉得时机已到,便赶忙出声禀告:“报,小人已将犯人带到。”
李鹤衍笑意未减,看了看谭池影,谭池影拱了拱手未说话。李鹤衍便开口说道:“带进来!”
“诺。”
脚戴镣铐的顾卒便这么被押了进来,跪在堂中。
李鹤衍一看顾卒的身影,便觉头脑昏沉,内心也莫名升腾起一股惧意。
他那里知道,阴魂凝聚的顾卒此时正处于暴走边缘,一直以来自己这被酒色财气掏虚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众多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