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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乐园 原野诱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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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麻雀有毒,不能吃。这条戒律也有许多支持的故事。如某村的某某孩子,因为夏天吃麻雀,中毒死了。故事有鼻子有眼的,有的村名是熟悉的,孩子也有名有姓,又有秋冬春季麻雀肉色发粉,而夏季则发红的“有毒”佐证,孩子们深信不疑,没人敢吃夏天的麻雀。
孩子们打鸟,很大的目的就是烧着吃,因为那时除了年节很少有肉吃,孩子们打下的鸟都在做饭时扔进灶坑,过一会儿扒出来,就烤熟了。肉熟了散发出来的香味极其诱人。一般主要吃两条腿和胸脯,因为这里有肉,其它部位基本没肉。
既然不能吃,夏天就很少有人打麻雀了,即使打到了,也不敢吃,顺手就扔掉了。如果家里有猫,可以喂猫。猫是不怕这种“毒”的,夏天常捕食麻雀,从未中过毒。
长满树木的那条沟,长约五六十米,宽约六七米,深度在三米左右,是生硬地嵌在平地之中的,据说是长期人为取土形成的。
那时小学星期天休息,星期三下午只有两节课,因此,星期三放学后、星期天,李长山、沈旭等孩子,经常相约到这里打鸟,有时是四五人,有时是两三人。
5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早饭后,李长山、宋百安、谢义、沈旭四人一起去打鸟。他们沿河向东而行,在那条沟所在处,有条过河的通道,河中垫有石头,可安步过河。
此时候鸟渐多,那条沟中日趋热闹,远远的,便能听到各种婉转的鸣叫,看到飞去飞来的倩影,引得孩子们心荡神驰,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到了沟边,四个孩子便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目标。
候鸟比家雀傻得多,见了人,并不飞走,或并不飞远,依旧在枝头驻留或跳跃,依旧叫个不停,这大概就是“关关雎鸠”吧。
李长山循着鸟鸣,走进沟的中间部位。找到那棵栖鸟的树后,就仔细找寻鸟的具体位置。
这是一棵杨树,有五六米高,此时的树叶,虽然依旧嫩绿,叶形却已成年,浓浓密密的。顺着缝隙望去,只见一只小鸟,落在高枝,不时地鸣叫着。
李长山掏出一个泥蛋,屏住呼吸,冲着鸟的位置,粗糙地瞄准,随即射了出去。
伴随泥蛋与枝叶的撞击声,点点叶屑飘落下来,泥蛋并未打中小鸟,而是偏了出去。
虽未打中,鸟叫却按下了暂停键。小家伙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呆愣了一会儿后,又叫了起来。
李长山又发出了第二弹,依旧没有打中。
小鸟似乎觉得不对劲儿,飞到了另一棵树上。
这是一颗柳树,高度与那棵杨树差不多,但由于柳叶是细长的,缝隙就大了许多,鸟的位置看得更清晰。
李长山又接连发弹,结果次次都未带来惊喜。
不知不觉间,携带的三十多个泥蛋就用光了。
李长山不甘心,就在地上找寻落下的泥蛋。
地面的杂草很深很密,落下的泥蛋并无线索可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五个,有两个还身有残缺。
李长山饥不择食,见到石子、砖瓦片、硬土块,也不讲究形状大小了,统统用来救急。这些都打光了,仍然一无所获,那只鸟仍然在林,只不过挪了几次树。
成年后,偶然看到了二战时期弹药命中率的统计。据介绍,命中率只有万分之一。李长山搜寻记忆,童年的五六年中,弹弓射出的弹丸应该有几万了,打到的鸟,只有三五只,大概也是万分之一,其中候鸟只有一只,其余的都是夏天的麻雀。麻雀夏天对人的戒备松弛了很多,加之要生儿育女,保护学飞的幼鸟,留给人的破绽就大了很多,如果不是“肉有毒”的禁忌,不知会遭到多少厄运。
那只候鸟,李长山的记忆非常深刻。
那是一天早上,吃过早饭,看看时间还早,就一个人直奔了那条沟。
打着打着,突然间,一只小鸟从树上落了下来,这使李长山很诧异,因为没感觉这一弹能打中。
这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大小跟麻雀差不多,背部、翅膀是黑色的,腹毛是白色的,其间散布有黑点。
这一天,宋百安、谢义、沈旭也是空手而归。
二
小学三年级以后,知道了候鸟更多的知识,也知道它为什么被称为“好鸟”了。原来,有些候鸟是可以喂养的,因其可养,故而珍贵,成为了“好鸟”,泛而化之,所有候鸟都被称为“好鸟”。
“好鸟”分为“软食”的和“硬食”的两种。
“软食”是指吃虫子,因虫子柔软而得名,它们的嘴细而长。“硬食”指可以吃谷物,因谷子坚硬而得名,它们的嘴短而宽。可养的候鸟,都是吃“硬食”的,因为有谷子可以喂它;“软食”鸟,之所以不能养,根本原因是没有喂它的虫子。
能叫出名字的鸟,如青头鬼、虎不拉、青眉、黃眉、鹌鹑、金钟都是“硬食”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