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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弈 第十章:紫微星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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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枝提着裙摆跨过药王谷回廊,腕间银镯与腰间玉珏相撞发出清越声响。祁玦的素问扇突然横在她身前:江姑娘若再往前,就要踩碎在下新培的七叶醉仙草了。
谷主这草种得倒是别致。她蹲下身用手电筒照着锯齿状叶片,叶脉泛金,怕是浇了银栗的洗澡水?
雪貂闻言窜上祁玦肩头,尾巴扫落他发间竹叶。萧宴的剑鞘恰在此时挑开垂花门帘:皇陵卫兵在谷外候着,说要请江姑娘观星。
三人立在观星台上时,夜幕正垂下漫天星子。江北枝的披帛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电筒光束扫过浑天仪上的青铜刻度:天枢移位,摇光黯淡……
江姑娘对星象之学倒是精通。祁玦的蓝蝶停驻在紫微垣方位,不知可看出什么玄机?
她正要开口,整座观星台突然震颤。银栗尖叫着撞向铜铸地动仪,龙口含珠坠落的刹那,皇城方向传来九声浑厚的丧钟。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里,钦天监方向腾起紫色光柱,将半边夜空染成妖异的绛色。
萧宴的剑穗无风自动:先帝驾崩了。
祁玦的素问扇展开星图:三日前钦天监奏报,帝星陨落时紫气东来。他指尖银针突然指向江北枝,倒与姑娘现世时的天象如出一辙。
药王谷弟子疾步来报时,江北枝正用磁铁吸附着地动仪的碎片。那弟子捧着鎏金漆盒的手不住颤抖:禁军送来先帝遗诏,指明要江姑娘亲启……
漆盒开启的刹那,银栗突然炸毛跃起。江北枝的手电筒照亮诏书上的朱砂字迹,每个笔画都似用血浸透:荧惑临世,当奉为主。萧宴的剑气劈开漆盒夹层,暗格里滚出的玉玺底面赫然刻着星纹,与江北枝工具包磁铁的纹路严丝合缝。
这游戏倒是愈发有趣了。祁玦的素问扇挑起她一缕青丝,江姑娘不妨说说,何时成了先帝钦定的荧惑星?
江北枝捏着诏书后退半步:许是……许是西域也有同名之人?
暗夜中忽然传来破空声,十八支淬毒箭矢直取三人要害。萧宴的玄色披风卷起江北枝旋身避开,祁玦振袖洒出的银针将箭雨钉入廊柱。银栗窜上飞檐发出尖利嘶鸣,异瞳流光里映出百丈外弓弩手耳后的紫心藤刺青。
留活口!江北枝的手电筒晃向刺客双目。
萧宴的剑气却已斩断最近三人的喉咙:死人最能守秘。
祁玦的蓝蝶扑向逃窜的刺客,蝶翼磷粉触及皮肤的瞬间,那人浑身抽搐着化为血水:现在连审问都省了。
江北枝蹲在血泊旁,镊子夹起半片未燃尽的符纸:你们看这朱砂纹路……放大镜下显出细密的星纹,与玉玺底部的刻痕同源。
银栗突然挠开刺客衣襟,异瞳映出心口处蟠龙印记。萧宴剑鞘重重砸地:萧氏暗卫的刺青,倒是被仿得惟妙惟肖。
晨光微熹时,钦天监掌司捧着星盘跪在药王谷门前。江北枝的裙裾扫过青石阶,听见老者颤声道:紫微星陨,荧惑当空。请天女移驾观星台主持大典……
不去。她转身将玉玺抛给萧宴,谁爱当荧惑谁当去。
祁玦的素问扇却挡住去路:姑娘可知,昨夜共有七路兵马向药王谷集结?他指尖银针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其中三路带着攻城弩。
皇陵方向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银栗窜上瞭望塔尖,异瞳映出皇陵入口腾起的烟尘。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穿透尘埃,照见裂开的封陵石上布满星纹——正是她穿越那日考古现场的墓门纹样。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开棺验尸了。萧宴的剑穗扫过她手背,江姑娘可愿同往?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手腕:在下更好奇,皇陵里藏着什么让姑娘三番五次回避的秘密。
陵道内的长明灯无风自燃,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壁画,忽然定在某个持剑将军的面部——那眉眼竟与萧宴如出一辙。银栗的爪子拍打壁砖,暗格中弹出的玉匣盛着半卷泛黄帛书,字迹与她考古笔记上的批注分毫不差。
永昌十七年,荧惑现世。祁玦的素问扇拂过帛书,这记载比姑娘年长二百岁。
萧宴的剑尖挑起玉匣夹层:江姑娘对机关倒是熟稔,方才开启暗格的手法……
整座地宫突然倾斜,江北枝踉跄间抓住祁玦的广袖。银栗异瞳爆发强光,预知幻象中浮现金銮殿崩塌的场景。手电筒光束扫过穹顶星图,她突然发现紫微星的位置嵌着块青铜板——正是她工具包里缺失的磁铁组件。
退后!她拽着两人扑向陪葬坑。九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身刻满与诏书相同的星纹。银栗窜上鼎耳尖叫,鼎内忽然涌出紫色浓雾,雾气中浮现出与江北枝容貌相同的女子虚影。
孤等了你二百年。虚影的手指穿透江北枝心口,该物归原主了……
萧宴的剑气与祁玦的毒针同时穿透虚影,却在触及江北枝的瞬间化作流光。银栗的悲鸣响彻地宫,异瞳血泪滴入鼎中,将紫雾染成猩红。
江北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