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之墟 第二章：狙击镜里的猎物与同谋

    　　爆炸的轰鸣撕裂了黑暗。

陆沉在气浪中蜷缩成团，后背的灼痛让他想起三年前实验室的火灾——那次他眼睁睁看着导师在培养舱里融化，皮肤下钻出的金属丝像蛆虫般扭动。

跑！

叶小棠的白纱缠住他手腕，莹光忽明忽暗。抑制器的红光被爆炸冲散，碎铁片雨点般砸在四周。陆沉摸到她后颈血肉模糊的伤口，教会植入的微型炸弹残留物刺进掌心。

污水渠的暗流突然变得湍急。两人被冲进垂直管道，陆沉的肩膀撞在生锈的齿轮上，血腥味立刻引来头顶的骚动——是蚀鼠群循着气味追来了。

闭气！叶小棠突然将他按进水里。

紫色荧光从她伤口渗出，与污水混合成粘稠的胶质。蚀鼠的利爪在离他们头顶半寸处骤停，发出困惑的嘶鸣。陆沉透过浑浊的水面，看到那些变异生物的眼球正在融化——是叶小棠的血混入了蚀鼠的腐蚀液！

【地下墓穴】

暗流将两人冲进废弃地铁站。

站台上堆满裹尸袋，袋口的教会封印泛着幽蓝。叶小棠的白光扫过墙壁，照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正字计数，最新一道横杠还沾着新鲜血迹。

这是教会的处刑场。她抚摸着刻痕，他们称感染者为不洁者，每周五……

话未说完，裹尸袋突然剧烈蠕动。陆沉的匕首刺穿袋口，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袋中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团团纠缠的黑色血管，顶端嵌着半颗人类头颅。

圣餐……失败了……头颅的嘴唇机械开合，需要更多抗体……

叶小棠的抑制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陆沉扯开她的衣领，发现伤口处的血肉正被金色纹路吞噬——那些纹路与苏未实验室的基因锁图腾一模一样。

你也是实验体？

是祭品。她扯断抑制器残片，教会需要容器来盛放神血，但我的身体……在排斥它。

【猎人的网】

枪声在此时炸响。

林镜的穿甲弹打穿地铁站穹顶，阳光如利剑刺入黑暗。陆沉拽着叶小棠滚进轨道凹槽，子弹追着他们的脚跟钉入地面，每一发都精准避开要害。

出来吧，小白鼠。林镜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雇主想和你谈笔交易。

全息投影从她腕表射出。画面里的男人穿着防化服，胸牌被刻意模糊，但陆沉还是认出了那个声音——三年前在实验室给他注射药剂的人！

抗体项目的成果超出预期。男人的手指敲击着培养舱，把017号实验体送来，我可以让你弟弟……

闭嘴！林镜突然关闭投影。她的狙击镜反光晃过陆沉的眼睛，给你五秒交出抗体。

叶小棠的白光骤然暴涨。

整个地铁站开始震动，裹尸袋里的黑色血管集体暴动，如浪潮般扑向林镜。陆沉趁机撞开通风井盖，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林镜的狙击枪管劈开血管潮，刀锋般抵住他咽喉。

你逃不出锈笼镇。她的呼吸喷在防毒面具内侧，教会在地下埋了三百公斤神经毒气，只要我按下……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老K的机械义肢从通风管探出，榴弹炮轰碎了承重柱。林镜在塌方前抓住陆沉衣领，三人一同坠入更深的地下水脉。

【溺亡者的交易】

刺骨寒水中，陆沉看见林镜的防护面具裂开缝隙。她的瞳孔在缺氧中扩散，却仍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研究员制服，胸口铭牌写着林修。

叶小棠的白光如萤火虫群包裹住三人。

当他们浮出水面时，已身处锈笼镇最底层的排水枢纽。生锈的巨型齿轮缓缓转动，将感染者残骸碾成肉泥泵向地底。

你弟弟还活着。陆沉咳出肺里的污水，在终焉之塔。

林镜的枪口立刻顶住他眉心：再说一遍？

三年前的实验日志里提到过转移计划。他指向齿轮上刻着的坐标，教会和军方合作，把高级实验体送进了塔里。

叶小棠突然剧烈咳嗽，金色纹路已蔓延到锁骨。林镜的狙击镜扫过那些纹路，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她：雇主想要的是你吧？万能载体。

排水枢纽的警报器突然嘶鸣。

老K的机械义肢从污水里伸出，榴弹炮口亮起充能红光：找到你们了，抗体……

陆沉在爆炸前最后一秒扑向控制台。他拉下生锈的闸门，巨型齿轮逆转的轰鸣中，整个排水系统开始崩溃。

抓紧！

三人被洪流卷向黑暗深处时，陆沉看见叶小棠的白光最后一次亮起。她的唇语在轰鸣中清晰可辨：

我的血……才是真正的疫苗……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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