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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实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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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节
这天是巫镇大集,黄培虎早早的收完了市场管理费。中午有请客的,黄大胆在镇上的天虹饭店美美地喝了一大壶,捏着根牙签,边走边剔着牙,他要回工商所赶自行车回家。下午一点半的巫镇大集,买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整个街上没几个人,剩下的是菜叶子、包装盒子、塑料袋子,一片狼藉。
油条西施在收拾摊子,果园子李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戴着一顶深蓝的帽子,手里夹着一根带过滤嘴的香烟,老远一看,就是一位退休老干部。他对着油条西施喊:“你看你弄的街上这个脏劲儿!我看你该挨能了!”其实,市场卫生不该他管,他是闲的蛋疼。
“操你娘果园子李!仗势你家有钱啊?仗势你是街上的呀?”油条西施骂道。
“就是有钱,穷的光剩下钱了!要啵?多少钱一次?一次多少钱?嘿嘿”果园子李很享受地调戏着油条西施。
“滚你娘腚的!滚一边子去!”油条西施大声骂着。果园子李带着一脸奸笑离开了。
果园子李是巫镇的一个大户,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承包了西街村的果园子。稀松一包枣的承包费,一包就是三十年。那个年代,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分,包,卖。能分的就分,不能分的就包,不好包的就卖。耕地平均分给了农户;果园承包给了他经营;24马力的拖拉机按照废铁的价格贱卖给司机跑运输。耕地一分,这么大的机械也就用不上了,不会用或用不上的机械本身就是废铁。在那个时期的干部看来,分不干净、包不干净、卖不干净,就是改革得不彻底。
果园子李承包果园子,开始还是手头紧了两年。后来物价一上涨,承包费和实际收入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果园子李发了大财。再后来巫镇洛巫路两侧搞开发,卖楼座,一间楼座5000元。果园子李挑选了个好地段,一下子掏出了十万块钱,买下20间楼座,建起了或是二层或是三层的门市楼,租出去收房租。
这都是果园子李老婆的功劳呀!如果完全按照果园子李的想法是不麻烦这一套的,放个私人贷款,收着个利息,贷款人还要请客送礼的,多好呀!可媳妇不这么想,她说那东西是带翅儿的,说飞了就飞了;楼这东西是不动产,给它插上翅膀它也飞不了。反成家里的大小事儿都是老婆拿主意,他去执行也就是了。真到了跑北京玩儿大车的那帮子人赔掉了腚,跑路了,坑惨了老多放私人贷款的,他才彻底地服了老婆。
果园子李的老婆,是城北一个大地主的孙女。这个大地主,也就是果园子李的丈人的亲爹,土改那年是坐滑车死的。什么是坐滑车,让我告送你。就是找村子里一棵最高的大树,取一个大滑轮拴在高高的树杈上,大滑轮的正下方的地上,放一盘耙。耙是一种农具,是四根木头组成的长方形的框,然后在在框上每隔20厘米凿一个眼儿,装上直径2至3公分粗的铁橛子,这个铁橛子在这里叫耙齿。耙地的时候,尖儿朝下,能耙碎坷垃,这次要尖儿朝上了。
村民找来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穿过大滑轮,一头在三四个大汉手里,一头拴在老地主的手腕子上。大汉们用力一拉,老地主就悬在空中。这时候大家齐喊:“看到蒋介石了吗?”
这时候如果老地主没有回答,地上就有人替他回答,肯定地说:“这是没看见。”
然后大汉们再用力拉,直到地主的胳膊痛的实在受不了了,说:“看见了。”
几个大汉一起撒手,大地主呈自由落体式加速度下落,钉在了耙上。也许在整个生物界里,人是最残忍的!
城北这个坐滑车死的大地主的孙女,成分高,在附近不好找婆家,于是就嫁到了城南的巫镇,成了果园子李的老婆。她继承了剥削阶级的优秀基因,给果园子李创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儿家业,给果园子李生了三个儿子,娶了三房儿媳。然后儿媳又生了一帮孙子孙女,于是就撒手人寰,患癌症一命呜呼了。好人不长命,王八活万年呀!
伤了老伴儿的果园子李,虽说快六十的人了,身体棒的像牛犊子。本想再找个老伴,解决一下生理方面的需求,可遭到了三个儿子加三房儿媳的共同反对。于是,果园子李整天打牌、喝酒、闲转悠,估计这是又用了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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