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实 第二十一章

    　　二十四节

这时，黄培虎走到油条西施摊子旁边。油条西施打招呼求助：“黄哥，三轮车轮胎崩了，帮我推回家好不好？”

“还能修吗？”黄培虎问。

“晒蹦的，只能是换胎了。”油条西施说。

油条西施和工商所里的人都很熟，吃油条不要钱。当然，所里也不收她的管理费，利益都是相互的。

“好吧！”黄培虎在前面赶着三轮车，油条西施在后面搡着三轮车。油条西施是小庄的，往西走不远，下了洛巫路不足百米就到了。

“你家兄弟呢？没在家呀？”黄培虎问油条西施的丈夫去哪了。

“他出去打工了，前天走的，过秋才能回来。”油条西施又接着说：“进屋坐，喝碗水。”二人把三轮车停在院子里，然后就进了屋。

外面的活儿真是不好找，油条西施的男人没找到活儿，就回来了。他右肩扛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子，里面装的是被褥；左手拎着一个用化肥袋子改制的提包，里面装的是衣服、餐具和大大的塑料水杯。他推门进屋，一眼看到床上仰卧的媳妇和一丝不挂的黄大胆。这时的黄培虎正蹲在油条西施的旁边，帮油条西施脱裤衩子。

不是说进屋坐坐喝碗水吗？么时候蹿到床上去了？

暴怒的男人扔掉手中的所有东西，冲向黄大胆，他顺手捡起床头上的剪刀，朝黄培虎那隐私的部位捅去，鲜血顺着黄培虎那白胖的大腿流了下来...

黄大胆住进了医院，摘掉了那颗感染的睾丸。外科大夫边做着手术边说着话：“这颗感染了，摘掉吧，不然影响到那颗，可就麻烦了。”

“那颗挺好，要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它，不然就真成太监了。”

“你说人家男人外出务工，你乘虚而入，睡人家娘们儿，人家能不急眼吗？！”

傍边打帮手的小护士嘿嘿地笑。听到笑声，黄培虎才知道那是个女的，并且年龄还不大。想到这里，黄培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暴露的下身。转念又一想，自己已经这样了，隐私不隐私的，似乎也没有意义。

黄培虎这事儿，弄得满城风雨，自然工商所长也知道了。所长带着所里的弟兄们，提着补品来医院看望黄培虎。

所长真够意思，把黄培虎定性为工伤，交了住院费，找了律师，全权负责处理善后事务。其实，工商所长先找的是法庭，他不愿意去找派出所长，派出所的要价忒高。巫镇法庭的沈不清厅长，和段不明书记员共同接见了他，说：“现在鉴定报告没出来，就是诉状呈上来，也没法判，最好先找个律师代理。”于是工商所长就找了司法所的小赖，代理黄培虎的案子。

小赖毕业于省司法学校，是正儿八经的法学科班出身。人很能说，是个当代理人的好材料。能说有时是优点，有时也是缺点。小赖毕业那年，洛北县人事局的大中专院校毕业生分配工作进行的比较晚。小赖三天两头地找县人事局，给专管毕业生分配的科长上政治课，把科长惹烦了，就提前把小赖分配到巫镇司法所。省司法学校毕业的其他几个同学晚分配了一个月，可是都进了法院系统。无论待遇、权利，还是前途，乡镇司法所根本没法和法院系统相比，那真是差了银子。小赖为了挽回损失，就给人做代理，弄点外块。与法庭庭长沈不清、书记员段不明狼狈为奸，共同在原、被告身上榨点油水儿。

小赖接到工商所长的代理委托的当天就找到油条西施夫妇，问他是公了还是私了？

油条西施的男人问私了怎么说，公了怎么讲？

小赖说私了就是拿钱，公了就是把你逮进监狱，也要拿钱。不是太长，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具体几年，那得由法官判。

油条西施的男人不信，反问道：“睡人家媳妇还惹不得了？”

“你说得很对，惹不得。”小赖又接着说：“婚外情不是重婚，它是道德调节的范畴，法律管不着；你拿剪子伤人是故意伤害罪，触犯了刑法”。

“那么，你这懂法的，如果遇到这种事儿该怎么办？”油条西施的男人问。

“一个知法又不犯法的人应该这样处理，给人家好说，‘求求你了，你走吧！那是我的媳妇，而不是你的媳妇，你应该回家去睡你自己的媳妇。’”小赖说。

黄培虎并没有像小赖说的那样，去敲对方的竹杠，毕竟自己不占理儿。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儿也会暴怒的，可你狗日的下手也忒狠了。一人就两个算盘子，你给我夺去了一半儿，害的你爹我整天像爱护眼睛一样保护着仅剩的那一颗。我偷你媳妇是我不对，可是我偷腥未遂呀！就是我真偷了你媳妇，你也不该下手这么狠啊。

你狗日的没文化，这个我知道。我不盼着你像段玉刚那样，不打不骂，摔门而去；更不奢望你像王冕那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就是狠狠地揍我一顿，我也能理解，可你狗日的竟敢拿剪子往关键部位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