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实 第四十八章

    　　第五十二节

这时，吕大勇带着周庄的文书、崔庄的文书、河南张的文书、河北张的文书、王屯的文书、小黄屯的文书，拎着大包小包来看他。扈会计就停下了白话，一一给同行们打招呼。

老婆子说：“你还没说是谁家的孩子打的你呢？”

“且听下回分解。”扈会计回答。

又说：“夫人沏茶。”

“水就不倒了，说会儿话就去黄屯快餐，人多，家里坐不下。位子我父亲订好了，还是那间大屋。”吕大勇说。

吕四辈不但对他的村民好，对他的手下也很照顾。就像这回，村子里管饭，扈会计自己却收了一堆礼品。当小兵子的能不听话吗？能不拼命为他效劳吗？

再说了，这几年报表特多，都要靠扈会计呢！对下属不关心，即便下属任劳任怨，婆娘也要扯后腿的。

现在你看，一大堆礼品，一分钱没花，媳妇不笑的嘿嘿地，那才怪呢！说不定扈会计喝酒回来，老婆子还要主动和他逗个嘴呢。

也许扈会计会推辞，说喝酒啦，味道不佳，逗嘴就免啦，其它的嘛尚可；也许扈会计真的喝大了，被人扶着回来，烂醉如泥地躺在床上，打着鼾。

老婆子会像欣赏一件珍宝一样欣赏着扈会计，至于奖赏嘛，好饭不怕晚，明天吧！明天晚上到王扈屯大队放映！

都说女人爱财，这也不假，但也不全对，女人更爱虚荣，最好是财富和虚荣同时获得，面子和里子都要。你说这糟老头子，不小心被毛孩子砸了一坷垃，也就是个皮外伤，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看他。

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面子不小，在外头混得不错，要嫁就嫁糟老头！哈哈...

再说王扈屯管区的这帮村文书们，在吕大勇的带领下来黄屯饭店吃饭。宋至清和范通在王扈屯中心小学住，离黄屯快餐近，早到了一会儿，已经把用具涮干净摆好。大家进屋一一落座，服务员上菜，范通倒酒，开喝！

“哎，不对，还差谁？”宋至清说。

“没有啦，都进屋了。”范通回答。

“十一个人，十一把椅子，十一套餐具是我都查好的，怎么那里空着个位子？”宋至清说。

听到宋至清的话，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谁还没来。

“差刘庄的文书小张，他来不了，把椅子撤了吧，让服务员从那里上菜。”吕大勇说。

十个人，十二个菜，一箱洛北大曲，两箱青岛啤酒，喝了起来。今天的酒好，白的是大曲，啤的是易拉罐。不像平常喝闲酒，白的喝二曲，啤的喝瓶装，因为今天大家都花钱了，档次上就应该看出不一样来。

酒场就是这个样子，开始大家都一本正经，全桌一盘棋，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听着，表示对说话人的尊重。喝着喝着就不一样了，两个人一伙，三个人一团，桌上分了帮。有分就有和，如果这边的话题有趣，或是激烈，其他几伙人就吸引到这边，整桌又合为一体。

这次大家都是为扈会计的伤情而来，也就从伤情谈起，这个问没事吧？那个问好点了吧？可宋至清直奔主题，说：“老扈，怎么搞的，让一个小蛋孩给煮了？”

扈会计说：“说来惭愧，玩了一辈子鹰，让鹰给啄了眼！”

“还是一只没长毛的小雏鹰！”河南张文书老张接的这句话让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吕大勇责怪扈会计：“你当着人家孩子的面，数落人家老子嫖娼，弄得人家老子下不来台，人家能不给你急眼嘛！”

“失算失算，当时我没有看见这小子。要是知道他在场，我也不会那样说的。不过四川槌子养的这个小子是块料，大了能堪当大任！”扈会计有文化，张嘴就拽，也只有拽才能体现他肚子里的文化。

真让扈会计说着了，王大肚后来成了大老板。跑了媳妇、去逍遥巷解闷的王二牛也因他这个儿子，收获了爱情，有了一个富足而又幸福的晚年。

“刘庄张会计怎么没来？”宋至清突然蒙出这么一句，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

“不管他，我们喝酒，来！”吕大勇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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